那个写着“故障”字样的大招牌，推开了门。
这是瑞卡到过的最阴暗、最沉闷的地方。
在一面污渍斑驳、裂了缝的大镜子下边，是一排表面已经剥落的石砌水池。地板上湿漉漉的，几根蜡烛头低低地在托架上燃烧着，发出昏暗的光，照得地板阴森森的。
一个个单间的木门油漆剥落，布满划痕。有一扇门的铰链脱开了，摇摇晃晃地悬挂在那里。
查理朝最里面的那个单间走去。
“喂，桃金娘，你好吗？”
瑞卡和爱丽丝也跟过去看。
哭泣的桃金娘正在抽水马桶的水箱里飘浮着，揪着下巴上的一处地方。
“这是男生清洗室，”她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爱丽丝和瑞卡，“他们不是男生。”
“是的，”查理表示赞同，“你也不是，不是吗？我想带她们来看看，这里——这里——是多么漂亮。”
他朝脏兮兮的旧镜子和潮湿的地板含糊地挥了挥手。
“问她有没有看见什么。”瑞卡压低声音对查理说。
“你们在小声嘀咕什么？”桃金娘瞪着他们，问道。
“没什么，”瑞卡赶紧说，“我们是想问问你——”
“我希望人们不要在背后议论我！”桃金娘带着哭腔说，“我也是有感情的，你们知道，尽管我是死了的。”
“桃金娘，没有人想使你难过，”查理说，“我们只是——”
“没有人想使我难过？这真是一个大笑话！”桃金娘哭叫着说，“我在这里的生活没有欢乐，只有悲伤，现在我死了，人们还不放过我！”
“我们只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有趣的事情，”查理赶紧说，“因为在万圣节前夕，有一只猫就在你的大门外遭到了袭击。”
“那天夜里你在附近看见什么人没有？”瑞卡问。
“我没有注意，”桃金娘情绪夸张地说，“变形怪那么厉害地折磨我，我跑到这里来想自杀。后来，当然啦，我想起来我已经——我已经——”
“已经死了。”爱丽丝帮她把话说完。
桃金娘悲痛地啜泣一声，升到空中，转了个身，头朝下栽进了抽水马桶，把水花溅到他们身上，然后就不见了。
从她沉闷的抽泣声听来，她似乎躲在了马桶U形弯道里的什么地方。
瑞卡和爱丽丝目瞪口呆地站着，查理耸了耸肩膀，说：“说实在的，这对桃金娘来说算是愉快的了……好了，我们走吧。”
那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里，瑞卡、爱丽丝和查理一起围坐在温暖壁炉前松软的地毯上。
爱丽丝在做咒理课作业时，总是把墨水洒在纸上。当她心不在焉地转动魔戒，想清除那些污点时，不料却把羊皮纸点着了。爱丽丝气得啪地合上了《标准咒语：二级》。
令瑞卡吃惊的是，查理也用力把书合上了。
“可是，这会是谁呢？”他小声地说，似乎在继续他们刚才的对话，“谁希望把哑炮和非巫师出身的人都赶出阿森特奇呢？”
“我们来考虑一下，”爱丽丝装出一副感到费解的样子，说道，“据我们所知，谁认为非纯种巫师家族出身的人都是垃圾废物呢？”
她看着查理，查理也看着她，脸上是将信将疑的神情。
“如果你说的是萨比亚——”
“当然是他！”爱丽丝说，“你听见他说的：‘下一个就是你们！其实，你只要看看他那张欠扁的小人脸，就知道是他——”
“萨比亚是阿道夫的继承人？”查理怀疑地说。
“看看他们那家人吧，”瑞卡也合上了书，“他们全家都在幻之川，他经常拿这个向人炫耀。他们很可能是阿道夫的后代。看他父亲就够邪恶的。”
“他们也许代代拿着密室的钥匙，拿了好几个世纪！”爱丽丝喃喃地说，“一代代往下传，父亲传给儿子……”
“是啊，”查理谨慎地说，“我认为这是可能的……”
“可是我们怎么证明呢？”瑞卡悲观地说。
“也许有一个办法，”查理慢慢地说，匆匆扫了一眼房间那头的仑加，把声音放得更低了，“当然啦，做起来不太容易，而且很危险，非常危险。我们大概要违犯五十条校规。”
“再过一个月左右，如果你愿意对我们说了，才会告诉我们，是吗？”爱丽丝不耐烦地说。
“好吧，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查理冷静地说，“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进入幻之川的公共休息室，向萨比亚问几个问题，同时不让他认出我们。”
“这是不可能的。”瑞卡说，爱丽丝笑出了声。
“不，有可能，”查理说，“我们只需要一些复方汤剂。”
“那是什么东西？”
爱丽丝和瑞卡异口同声地问。
“几个星期前，斯尔卡特在课堂上提到过——”
“在药剂课上，你除了听斯尔卡特讲课，就没有别的更有趣的事情可做吗？”爱丽丝咕哝着。
“这种汤剂能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想想吧！我们可以变成三个幻之川的学生。谁也不会知道是我们。萨比亚可能会把一切都告诉我们的。眼下他大概就在幻之川的公共休息室里吹牛呢，只可惜我们听不见。”
“我觉得这种复方什么的东西有点儿悬，”爱丽丝说着，皱起了眉头，“如果我们变成了三个幻之川，永远变不回来了怎么办？”
“药效过一阵子就会消失的，”查理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可是很难弄到配方。斯尔卡特说在一本名叫《强力药剂》的书里，它肯定在图书馆的禁书区内。”
要从禁书区内借书，只有一个办法：弄到一位教授亲笔签名的批条。
“我们没有理由要借那本书，”爱丽丝说，“因为我们都不会去调制那些药剂。”
“我认为，”查理说，“如果我们假装说对这套理论感兴趣，也许会有点希望……”
“哦，得了，教授们才不会这样轻易上当的，”爱丽丝说，“除非他们笨到了极点……”
“呀，糟了！”瑞卡突然挣扎地站了起来，“我忘了今晚有斯尔卡特的禁闭。”
第五十七章 故障清洗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