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谢。”查理说。
“听见你们在议论可怜的桃金娘。”变形怪说，眼睛忽闪忽闪的，“议论可怜的桃金娘，真不礼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吼一声：“喂，桃金娘！”
“哦，不要，变形怪，别把我的话告诉她，她会感到很难过的。”查理着急地低声说，“我是说着玩儿的，我不介意她那样——噢，你好，桃金娘。”
一个矮矮胖胖的姑娘幽灵飘然而至。
她那张脸是瑞卡见过的最忧郁的脸，被直溜溜的长发和厚厚的、珍珠色的眼镜遮去了一半。
“怎么？”她绷着脸问。
“你好，桃金娘。”查理用假装很愉快的声音说，“很高兴在清洗室外面看到你。”
桃金娘抽了抽鼻子。
“里昂朗先生刚才正在议论你呢——”变形怪狡猾地在桃金娘耳边说。
“我正在说——在说——你今晚的样子真漂亮。”查理狠狠地瞪着变形怪，说道。
桃金娘狐疑地看着查理。
“你们在取笑我。”她说着，眼泪扑簌簌地从她透明的小眼睛里飞快地落了下来。
“没有——真的——我刚才不是说桃金娘的样子很漂亮吗？”查理一边说，一边用臂肘使劲捣着一旁的瑞卡和爱丽丝。
“是啊……”
“他是这么说的……”
“别骗我。”桃金娘喘着气说，眼泪滔滔不绝地滚下面颊，变形怪在她身后快活地咯咯直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别人在背后叫我什么吗？肥婆桃金娘！丑八怪桃金娘！可怜的、哭哭啼啼、闷闷不乐的桃金娘！”
“你漏说了一个‘满脸粉刺的。”变形怪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哭泣的桃金娘突然伤心地抽泣起来，奔出了地下教室。变形怪飞快地在她后面追着，一边用发霉的花生砸她，一边大喊：“满脸粉刺！满脸粉刺！”
“哦，天哪。”查理难过地说。
獠牙吸血鬼幽灵尤金从人群中飘然而至。
“玩得高兴吗？”
“哦，高兴。”他们撒谎说。
“人数还令人满意，”尤金骄傲地说，“号哭寡妇大老远地从肯特郡赶来……我讲话的时间快要到了，我最好去给乐队提个醒儿……哦对了，忘记和你们说了，真是荣幸啊，幻之川院长也赏脸光顾——”
瑞卡惊恐地看到斯尔卡特的身影悄然降临。
“真是太感谢了院长，借用我们这间宽敞的地下教室！”
斯尔卡特的目光顺着高挺的鹰钩鼻遛到瑞卡身上，墨色的眸子一反常态地审视着她。
“小事一桩，不必在意。”
斯尔卡特平静地看着他们，最后目光停在了瑞卡的身上。
新学期这段时间以来他终于直视自己了，想到这儿，瑞卡突然觉得浑身不安起来。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不过不一会儿，斯尔卡特就先移开了目光。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还有一些私人事情需要处理。”斯尔卡特向尤金说道，“忌辰快乐。”便转身离开了，黑色的袍子在身后摇曳着。
瑞卡紧张地吸了一口气。
早知道他也在这里，自己才不会来呢。
爱丽丝和查理也面带惧色地看向她。
就在这时候，乐队突然停止了演奏。他们和地下教室里的每个人都沉默下来，兴奋地环顾四周，一只猎号吹响了。
“哦，糟了。”尤金痛苦地说。
从地下教室的墙壁里突然奔出十二匹幽灵马，每匹马上都有一个透明的猛兽骑手。全体参加晚会的人热烈鼓掌，爱丽丝也拍起了巴掌，但一看到尤金的脸色，她就赶紧停住了。
十二匹幽灵马跑到舞场中央，猛地站住了，先用后腿直立起来，又踢起后蹄冲蹿。最前面的马上是一个大块头幽灵，长着络腮胡的大嘴吹着号角。他从马上跳下来，一边大踏步向尤金走来，一边优雅地向观众鞠躬。
“尤金！”他大声吼道，“你好吗？獠牙还好使吗？”
他发出一阵粗野的狂笑，獠牙吸血鬼幽灵尤金的肩膀。
“欢迎光临，帕特里克。”尤金态度生硬地说。
“活人！”帕特里克爵士一眼看见了瑞卡、爱丽丝和查理，假装吃惊地高高跳起（大家哄堂大笑）。
“非常有趣。”尤金板着脸说。
“别管尤金！”帕特里克爵士快活地喊道，“他还为我们不让他参加猛兽队伍而耿耿于怀呢！可是我想说——你们看看这柔弱的家伙——”
“我认为，”瑞卡看到尤金意味深长的目光，慌忙说道“，尤金他非常——吓人，而且凶猛得很—”
“哈哈！”帕特里克爵士嚷道，“美丽的女士，我猜是他叫你这么说的吧！”
“请诸位注意了，现在我开始讲话！”尤金一边大声说，一边大步走向讲台，来到一道冰冷的蓝色聚光灯下。
“我已故的勋爵们、女士们和先生们，我怀着极大的悲痛……”
他后面的话便没有人能听见了。
帕特里克爵士和猛兽队伍的其他成员玩起了一种头顶曲棍球的游戏，众人都转身观看。尤金徒劳地试图重新抓住观众的眼球(或是空洞的眼眶)，可是帕特里克爵士在一片欢呼声中从他身边飞过，他只好败下阵来。
这时，瑞卡已经很冷了，肚子更是饿得咕咕直叫。
“我再也受不住了。”爱丽丝咕哝道，她的牙齿?N?N地打战。
这时乐队又吱吱呀呀地开始演奏了，幽灵们都飘飘地回到舞场。
“我们走吧。”查理赞同道。
他们一边向门口退去，一边对每个看着他们的幽灵点头微笑。一分钟后，他们就匆匆走在点着黑蜡烛的过道里了。
第五十四章 忌辰晚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