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应声,按着先前的次序把守巡逻,防着有人突然闯进来。
付欣进了山洞,用水囊在火上烧了些热水,打算等皇帝醒来后喝。
晚上,寒气漫上来,山洞里的柴火也不多了,皇帝终于醒过来。
“豫章,什么时候了?”
“应该是酉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没有人过来?”
“没有。”
“既如此,我们先下山吧,去你的庄子避一避。”
付欣应声,和皇帝往出走,耳畔却听到隐约声响,说不清是什么,只觉得乱糟糟的一片,听得人心有些乱。两人走不过几步,却见娄忠匆匆过来。
“陛下,前武卫统领徐家二公子带人朝这个方向来了,约有百人,在呼喊陛下。之前,属下跟随豫章殿下进来时,看见过穿着平民服饰的武卫,从前在街上见过一面,也是徐二公子手下的。”
“可能绕的过去路?”
之前跟在皇帝身侧的另一名亲卫头领道,“山中道路狭窄,徐二公子来势汹汹,怕是避不过去。”
皇帝的面色有些难看,却还是站的笔直,双手自然垂下,仿佛根本不曾受伤。
付欣思衬道,“三哥,不若让我去见他,我带着弩弓,左右我不善武,又用三哥你的消息引诱,说不得能当场将他击杀,到时候群龙无首,也许有生路。就算输了,还请三哥为我报仇。”
皇帝在夜色里看着付欣。
付欣越想越划算,“反正我的骑术不好,也跑不过徐二,武艺也不行。如今虽然困在山上,可只要下了山,危机总能解除的。”
可若放任徐二在山里当场击杀皇帝,到时候徐家把持朝政,皇室子弟衰落,将来、恐怕皇室就真的有名无实……到时候,自己这个公主怕也只能任人宰割。
皇帝的亲卫首领首先表明态度,“豫章殿下此法可行,属下愿与殿下同行。誓死保护殿下。”
娄忠却道,“我保护殿下,山中道路繁杂,若进了野林子,我可以带着殿下逃出去。”
皇帝便点了娄忠和之前跟随付欣而来的,皇帝赏赐的两名亲卫,命他三人出去见徐二。
他看着付欣的眼睛道,“我跟这些侍卫在这里,在马上等着。若是事成,我们便冲出去,将那些人尽量绞杀,若不成,你和娄忠往林子里跑,我和其余人往山下走。这匹天马很聪明,你不要挣扎,让它带着你就好。到时候若逃出去,我又没了消息,”皇帝将先前付欣送来的匕首拿出来,又拿了玉佩,“你便带着这两样东西去千里外找冀州太守,伺机联络其他武将。宫中的小皇子,就交给你照顾。”
付欣重重的点头,抱拳一礼,上马离开。
几人出了林子,刚到溪边,便见月光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朝着溪水挤压过来。
娄忠抢先出声,“来者何人?”
对岸先亮起了火把,火光将马上整齐地弓箭手一一照映,徐二阴沉的脸也显露出来,他看着对面隐绰的人影,带着一丝兴奋道,“徐二,阁下是——”
“豫章公主。我们殿下出门打猎,不慎迷了路,徐二公子若有空,不妨做个指引。”
“豫章殿下?我隐约记得,这次来兴乐宫,殿下似乎未曾过来。”
娄忠娴熟的点了火把,将一身骑装的付欣照映出来。
付欣笑道,“我骑术不好,想着来这里练习一二,不慎走得远了些。本打算离开,却在林子里发现了陛下的匕首,又迷了路。徐统领,你怎会在这里?莫非我兄长当真出了事?”
徐二观察着豫章公主的神色,见她好奇中带有一丝焦急,心思微动,试探道,“不知道,不过我是奉我父亲和卫大将军的命令来的,说要找东西。是了,我从兴乐宫来,一直未曾见到陛下,都说陛下在歇息。莫非,出事的其实是陛下?”话落他抱拳急声道,“殿下在哪里发现这匕首的,还请……”
话未完,一支铁弩,却朝着徐二的脖颈刺来。
徐二忙低头躲避,不想微一低头,第二支铁弩跟着出现,像与那第一支铁弩一同出发似的,不过瞬间,便刺破了徐二的眉心。
“啊!”他立时从马上跌下来,鲜血糊了一脸,待身边亲卫将人拉上来时,头骨迸裂,已是无力回天!
“为统领报仇!”他身边平民打扮的侍卫喊了一声,急忙搭弓拉箭,百十来人的弓箭,像一只铁网般将对面笼罩的严严实实。
对面的火把瞬时扑灭。
低呼声,马儿嘶鸣声,此起彼伏。
接着,有女声清楚的传过来,“徐二叛逆,陛下命令诛杀主谋。今晚跟他过来的,此刻离开,再不追究!”
付欣说完话,只觉肩膀痛极了,险些从马腹下掉下去。她感觉那马儿身上也中了箭,然而它只摇晃了一下,便立刻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娄忠用长刀将暗夜里飞来的铁箭一一击落,跟着催马后转,和另两名侍卫将付欣同天马完全遮住了。
对面,一部分侍卫在犹豫,另一部分大喊,“杀了皇帝,加官进爵,走啊!”
为首的举着火把,便争相过了河。
一部分人悄悄拨马要回去,却被身边的人一刀砍了。另一些打算逃跑的顿时将兵器举起来,对着打算阻拦自己的同伴不由分说便打了回去。那些下黑手的又忙去反击,彼此你来我往,刀枪碰撞,暗夜里,血腥气息在周围蔓延开来……
过不久,发生在河边的这场纷乱终于暂时停止了,剩下还活着的人们端坐马背,手持兵器,大喝一声,“冲啊!”便所向披靡的去为他们心中的首领复仇了。
这些人大略一数,应有四十余人。
这群人刚过小溪,却见一支铁箭从后方袭来,接着,有少年清朗的嗓音在夜空下响起。
“前方何人?停下,否则格杀勿论。”
第七十章 天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