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过去,说……”
正此时,有喧哗声,隐隐从隔壁传来。
小兰努努嘴,解释道,“怎么劝也不听,所以请您过去。”
自己劝那人就肯听了?付欣直想笑,但听着隔壁越来越大的声音,她只得道,“我记得库里还有几坛羊羔酒,找人送过去,先把他灌醉再说。”
“是。”
这办法却没管用。
美酒送过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见小兰匆匆过来了,低声道,“说是驸马把酒喝光了。”
与此同时,隔壁响起“拿酒来”三个醉醺醺的字,接着不断循环,连带着谢蔚然往日清朗的嗓音听起来都喑哑了。
付欣只觉头痛起来,“找人去请谢大公子。”话落却想起来,如今朝廷开衙,又非沐休日,怕是不仅谢大公子,谢太傅也不在。她只得道,“我去看看。”
等到了院门口,喊声愈大。
“参见豫章殿下。”
“带人守着门,不许旁人进去。”
“是。”
付欣进去时,就见谢蔚然提着一壶酒,双目迷离的坐在门口。
如今是秋天,天气尚且和暖,他穿着轻薄的茧绸袍子,烟绿的袍面,上面绣着秋香色连珠纹,显得整个人庄重了几分。见有人来,他微微的抬起头,接着便大喊,“拿酒来。”
付欣抬步站在他面前。
谢蔚然目光仍是懵懵懂懂的,他很快偏了头,打量着付欣,笑道,“你像一个人。”
“……”
谢蔚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明明整个人都站不太稳,却很快捏住了付欣的下巴,快速却准确,他笑道,“不过,你不说话的时候,好看多了。”
他接着身子一歪,便朝付欣的唇上凑去。
付欣不紧不慢的架住谢蔚然的手,同时从头上摸出个尖利的凤头簪,对准谢蔚然的喉咙。她露出文静的微笑,“既然还清醒着,就别装醉了。”
“……”谢蔚然很快松了手,晃晃悠悠地、靠在门框上,用低沉的语声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
谢蔚然赫然侧目。
“我就那么问一句,你答话了,可见你是醒着呢。”
“……”
付欣看了看屋里的酒坛子,又看了看屋外的,“那几坛羊羔酒都喝完了?我记得月前有人送了些葡萄,多得很,我便思衬着做个葡萄酒,谁知道日子没把握好,酒是做好了,味道却烈得很,你要不要喝?”
“要!”
小厮很快抬着几坛葡萄酒来了,那葡萄酒使用瓷坛装着的,出口裹了一层布,又用木塞塞上。
小厮走后,谢蔚然娴熟的开了酒坛,对着瓷坛口大喝了几口,只觉这酒甘冽又呛口,又回味几遍,才发觉这酒如熟透的葡萄一般,是深紫色的。他拿了个白色的瓷碗,蹲在屋檐下,略倒了半碗酒,就见深紫色的液体在日光与白瓷的映衬下显露出淡淡的红色来,紫红交错,宛如上好的宝石一般。
谢蔚然下意识道,“我记得从前在山里的时候,有人也送了先生一壶葡萄酒,那人说葡萄酒很稀奇,所以只送了一小壶。先生当时珍藏了一个琉璃杯,琉璃杯你知道吗?透明色的,好看极了,先生便决定用这琉璃杯盛葡萄酒,美极了。”
付欣这时候正坐在屋檐席子上剥石榴,这地方阳光正好,清风袭来,付欣便有些口渴,她却不想喝酒,也不想喝水,一回头,就见屋里桌案上放了一盘红彤彤的石榴,一盘圆嘟嘟的葡萄。
她选了石榴,拿了碗,便用簪子划开石榴皮,将朱红的果儿放到碗里,皮则放到另一个碗里。
听到谢蔚然说话后,她笑道,“库里好像也有几个琉璃杯,要不你挑一个,拿来喝葡萄酒?”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琉璃杯配葡萄酒很好看吗,我还没见过。”
谢蔚然顿时苦笑不得,半晌他想起来,拿着白瓷碗踌躇道,“你不怪我?”
付欣有些听不懂这话的意思,然而石榴已经剥好了,她拿着小碗打量周围,确定没有石榴籽儿掉到地上,才捧着碗,吃了一颗道,“门口我让人守着,不论你说了什么话,都不会有人传出去。”
“哦。”
“你放心,我们如今总归是夫妻,不过是面子功夫。”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不想。”
谢蔚然一时颓然,他索性坐在地上,捧着酒碗,视线里看见那人平静无波的吃石榴,忽然就生出一股无力来,却又带着些愤恨。他于是一仰头,又喝了一碗酒,咂咂嘴道,“我很讨厌你,现在也是,我之前还在想,就算你说的再冠冕堂皇,将来、我若能立下功业,让陛下也忌惮于我。到时候我给你一纸休书,怕是宗室没人敢说什么。”
“……”
付欣看着碗里娇艳欲滴的石榴籽儿,告诉自己冷静,不论如何,先把石榴吃完再说。
谢蔚然却不肯放过自己,又道,“可有时候,我也在想,其实,这不是你的错。和她们比起来,你其实,很好很好。”他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看付欣。
付欣登时被谢蔚然的眼神儿看的一个寒噤。
谢蔚然接着便倒在地上,醉了。
这事儿之后,谢蔚然再次清醒过来,见到付欣便绕道走了。
八月十五将近,义和公主又给付欣送了帖子,付欣依旧没接,正和人思量今年的月饼要做几个馅儿时,小兰却飞跑过来,说晴方来了,说有急事拜见。
晴方?向来醉心于医学的晴方,竟也有空见自己?
第四十二章 纵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