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内,灯火明亮,熏香浅浅。窗台半开,露出茂密的盛开的月季花。一旁的玉兰微微的绽开,清雅且高洁。皇帝坐在靠窗台一侧的席位上,身上的墨色绣赤龙袍子庄重且威严,他的神色则显得有些轻松,甚至还随意的翻着手中的书卷。
“阿爹。”
“伤还没好?”
“已经好多了,用布帛包着怕染了灰尘。”付欣拿起酒壶填满皇帝手边的杯子,正要放下,却见皇帝又拿了只杯子,放到她跟前,她下意识的又倒满了。
皇帝将杯盏推向付欣,“方才煮的茶,我尝着不错,你觉得呢?”
“嗯,细腻柔滑,像是那些善煮茶的嬷嬷们煮出来的。”付欣又喝了一口,自嘲道,“我可是被比下去了。”
“那倒未必,我觉得,各有千秋。”说罢,继续翻阅手中的书卷,任由付欣坐一旁了。
付欣又喝了一杯茶,才踌躇道,“阿爹,我能不能去看看八姐?”
“你说什么?”
“我才知道,阿姐如今还在思过,可这许多天,也没人和阿姐细说,万一她担心阿爹生气,自苦自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可怎么好?”
皇帝腾地就将书卷放下了,“她会担心?自苦自罚?”
“……”
“从前你祖母就跟我说,张氏为人不行,我想着也不让她做什么大事,只教好义和,再把后宫的事管一管,可她如今都做了什么?一国公主,竟然做出这种事,简直是,朕的脸面都叫她丢光了!”说罢,皇帝便狠狠拍了下桌案,手边的茶杯顿时落到了地上。
付欣忙抓住自己的杯盏,一旁小太监则拿了绒布开始收拾打理。
过不久,皇帝手边又放了一杯热茶。皇帝喝了一口,瞥眼欲言又止的付欣,冷声道,“朕说得不对?”
“对,可阿爹是天子,卫大将军得知阿姐要下嫁到卫家,也是万分欢喜的,也、不算丢了脸面?”
皇帝淡淡一笑。
付欣如得了鼓励,挺直腰板道,“对嘛,阿爹是天子,阿爹要将女儿嫁到卫家,这是他们的福气,还敢说什么?这个消息一出,卫家还不服服帖帖的?当时,阿姐是有些醉了……可如今木已成舟,也算是阿姐的好事,对吧。”
“对什么对,你才多大,连婚嫁之事也说得顺口了,我看,回去就该让太后好好管教你。”
付欣忙低头请罪。
“好啦,不管怎么说,你可比你阿姐乖多了。”
“嗯,我会吸取阿姐的教训,一定不会做出有损名声的事情的。”
“也不必这么肯定,你向来聪明,就算做了,有我在,谁敢说什么。”皇帝瞥了眼付欣,语气愈发和缓,“你既然想去,就去吧,好好同她说一说。张氏,真是不能指望了。”
付欣行礼告退,很快被太监领着去了关押义和公主的屋子。
义和公主此时躺在屋内的榻上,她大概是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面色看起来苍白异常,嘴唇也皱了许多,听到门开的声音,她仿若未曾听见,依旧靠在榻上,一动不动。
付欣将乘着稀粥的饭盒拎进去,放在房里唯一一张书案上。
内侍提了热水进来,添好两杯茶。
付欣喝了一口,义和公主依然躺在榻上,双目紧闭,仿若睡得香甜。
“阿爹只准我进来一刻钟,这食盒里是刚熬的稀粥,加了八宝,你确定要一直躺着?”
义和公主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道,“你来干什么?”
“路过,看到张夫人在阿爹的门前恳求,可阿爹很生气,不想见她,所以我来了。”
“你,”义和公主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看眼付欣,只动了动,便一跃而起夺过食盒,接着拿出里面的稀粥,大口喝起来。
“慢一些,我听人说你一直没吃,贸然进食容易腹痛。”
“我、我这几天就喝了一碗汤。”
“阿爹说,你诚心认了错,就放你出去。”
“认什么错?”义和公主当即瞪向付欣,见她只顾喝茶,只得放慢勺子,慢慢喝着软糯香甜的稀粥,囫囵不清道,“我没错,我有什么错?我就是看上卫赞之了,我一个公主,看上了一个大臣,要了就要了,能怎么样?”
付欣低头喝茶,只当没听见。
好半晌,义和公主终于喝完了一碗粥,她仍旧有些饿,然而想起对面那人的话,到底扔了碗。仰身躺到榻上,慢慢揉着肚子道,“阿爹、还在生气啊。”
“你说呢?”
“我,那我怎么办?”
“你的想法不错,你是公主,想要朝里哪个大臣的儿子做驸马,只要他未成婚,家世清白,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你错就错在你未提前向阿爹请婚,民间有句话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用在我们家也是理所当然,你既然看上了卫赞之,告诉阿爹就是。却不敢开口,只在背后耍手段,如今更是冒冒失失的请婚,打量着大庭广众阿
第十七章 讲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