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的神色缓和下来,接了茶喝了一口,才问,“你同谢二也结仇了?”
“嗯,还是那天长姐生日时的事,我去的时候堵了车,偏巧前面的马车撞了人。你说谢二倒好,当时不急着救人,反而到处攀咬,还要我作证,我当时根本没看见啊。结果那天在如意楼,你猜他说什么?他竟然说我‘沆瀣一气!我冤枉啊。”
太子倒是乐了,“活该,谁让你假好心。不过死个把人,当做没看见就行了,偏偏凑上去。也不怕迟到了长姐不高兴。”
“……”
“对了,你说,你既然亲耳听到了,你就做个证,我们明天去见父亲。谢二的事,能不能重新论一论?”
“我不敢。”
“你说什么?”
“我不敢啊。既然要作证,肯定要上朝堂,到时候有名号的大臣都在,吓得我,我哪里敢说话。”
“你在阿爹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吗?那些个大臣,比得上阿爹厉害?”
“当然比不上。可那是阿爹啊,阿爹对我们这些女儿家平常是很和气的,可论及政事也只有大哥才能谈论。我说是跟阿爹说话,其实都是给他端茶倒水之类的,想着孝敬他。这种事情,我哪敢说?”
太子冷笑,“那你在我娘面前倒敢说?”
“我平时见到的夫人,看着很和善,不过一些小事上严厉了一些。我同她说话,自然是不怕的。可要我同一帮大男人说话,我、怕!”
“没出息。”太子慢腾腾的起身,便要往外走。
付欣忙道,“这个,大哥,要不这里留给你,我跟丫鬟去别处。”
“不用!你待过的屋子,还允许旁人在此厮混,小姑娘家也不害臊。”
“……”付欣一时无语,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位大自己一岁半的兄长出了门,携美而去。
兰枝兰叶轻巧的进了门,自动添茶倒水。
付欣在一旁看着美人图,半晌,终究抬脚,快速开了小楼的后门。
漫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只走廊一侧,三两株青竹在无风的阳光下,微微摇晃。
会是,谁在偷听呢?
付欣思虑半晌,决定去方才到过的凉亭里休息。毕竟凉亭四面宽敞,不会有人在此私会,更不会有人藏匿其中。若是凉亭里有人的话,看见付欣过去,应当也会主动退避。
万幸,付欣去时,凉亭空空荡荡的。
由石头砌成的凉亭,四面的锦帐已经被收起来了,凉亭中央放了草席和书案,一侧是围棋盒,另一侧则放了一架古琴。
“你们谁会下棋,谁会抚琴?”
“奴婢会下棋,不过略知一二。”
“奴婢会抚琴。”
会下棋的是兰枝,她与付欣相对而坐。一旁,兰叶则按了琴弦,开始弹奏《幽兰》。
兰枝为人其实谦虚,付欣与她下一局棋罢,只赢了四子。她见状腼腆的一笑便接着摆棋盘了。
此时,兰叶的一曲琴曲已奏完,音调精准,旋律晓畅,勉强算半个名家了。
“你会不会《十面埋伏》?”
“学过一段,不熟。”
“那还是奏你熟悉的吧,要轻快些的。”
兰叶点头,便要再奏,这时,一个清润的声音传入凉亭内,“豫章殿下,在下有事相商。”
付欣抬头,却见不知何时,谢大公子和谢蔚然站在了凉亭之外,大概因为自己专心下棋,而兰叶专心奏曲的关系,明明两人站在跟前,主仆三人,却无一人察觉。
“你们在亭外守着吧。”
谢大公子端然进了凉亭,拱手一礼道,“上次如意楼会面,多谢殿下点醒二郎的错处,这才未导致酿成大错,谢家感激不尽。”
“哪里,不过随口一说。”付欣瞥向谢蔚然,就见他虽然也行了礼,面上却是一派愤愤之色。若从谢家的角度看,自己虽然前番因为车马事件与谢蔚然有了嫌隙,但上次的提醒,对谢家还是有一定帮助的。可看谢蔚然现在的面相,不像是感激,倒像是,厌恶与讥讽。“说起来,我与二公子也算打过几回交道了,无论二公子为人怎样,谢家门风总是好的,太傅也曾教过本宫识文断字,就凭这几分交情,路上遇见了,总要相助一二。二公子以为呢?”
“你不必话里藏着掖着,我听不懂,也不屑听。这次无论你出发点是什么,总是有恩于我,我记下就是了。要是扯些别的有的没的,想都别想。”
“二郎!”
“不对吗?刚才在小楼里,大哥你也听见了,她哪里是想救我,分明是想害我,却找错了地方。将来我要真有什么把柄被她抓住了,怕也没个好下场。就这还要我感激她?”
“……”这人的想法,好生奇特。
第十一章 误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