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青衿把两人凑近的动作看了个清楚,也知道依照丁北宓的为人,接下来她会做什么,但她也因这样的预料,而提前做好了准备,如今,只不过是需要等着丁北宓把她所有的招数使劲就是。
华青衿只是含笑看着丁北宓和曲知?O窃窃私语的模样,又若无其事地饮起第二盏茶来。
丁北宓见华青衿得意模样,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内心笑她死到临头还在自以为是地窃喜,便朗声道:“哎哟,按丰尧的礼数,若是要行冥婚,须以能通灵的媒人血提前一日作祭,对么,公主殿下。”
曲知?O方才还在迷惘,此刻,倒当真被丁北宓这一句话点醒,便也诡魅一笑,扬头附和道:“不错,还得是那——颈中之血。”
丁北宓和曲知?O在这一唱一和,倒令华青衿感到意外,华青衿先是一愣,随后还是故作镇静地饮着茶,华谣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回的说辞,字里行间都渗透着害人之意,也嘲讽地笑了笑。
“怎么样啊,华司缘。”丁北宓自以为棋高一着,便踱步在面含笑意的华谣身畔,她见华谣面容颓丧却还在笑着,便素指一挑华谣苍白的下颌,语带讥诮地反问着华谣:“本宫问你话呢,可还会通灵么?”
华青衿看着丁北宓如此挑衅华谣,心中恼火,但一切,都尚且还要按她心中的计划实行。
华青衿面容寡淡地饮着茶,用素指夹着茶盏的盖子,往盏沿边缘碰了碰,敲出清脆的三声响——在这之后,竟然从曲知?O这承欢殿的内殿之中、帷幔之后走出一个妇人的身影。
“那便——以老妪血祭丁尚书!”一声嘶哑的老年女声喊出口,伴随着一柄利刃刺破皮肉入腹的声音,又迸溅出无数血花落在这熠熠生辉的金殿之中,偶有星点的血迹飞溅到了殿中诸位红颜白皙的颊上……
但还不等丁北宓和曲知?O讶异回神,那女声便已经变得声线萎弱,但字字掷地有声,似比那寒铁还坚:“同为通灵鬼媒,世上,仅我与华谣两人,现在,老妪已死,除了华谣,公主殿下您……别无他选。”
女子的言语、行为如此连贯,令人猝不及防,但也分外慑人——华谣冰冷苍白的脸颊上,受到了温热的血液的迸溅,她不敢置信地用素指拂了拂颊上的血珠,用一双迷离的眼惊讶地看着那真实存在并且沾染到她指尖和脸颊的猩红血渍,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去看那自戕的妇人。
那妇人,恰恰就是为了给华谣治病才心甘情愿入宫成为曲知?O那荒唐的冥婚媒人的姜楚楚!
而她,有恩于华谣,有爱人在郊外的小木屋中等候,却在此刻,自尽于大殿之上,血溅三尺!
在场的四个女子,除了华青衿仍然安坐在座上以外,丁北宓和曲知?O被迸溅了一脸鲜血,又眼看着姜楚楚在她眼前自尽,两人都惊讶地用素手捂住口鼻,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到了。
毕竟,姜楚楚拥有承欢殿的通行令牌,是由曲知?O下令颁发,而让姜楚楚入承欢殿居住、让殿内的婢仆侍卫都走出大殿去,都是曲知?O的指令,她怪谁也怪不得,且大婚之前,媒人辞世,分明就是新人要受天谴的预兆,而冥婚一事提来本就荒唐,若是让外人知道姜楚楚在婚前自戕,她更是为世所不容,因此,即便曲知?O吓的魂飞魄散,她也不敢对外吆喝哪怕一声。
姜楚楚以利刃刺入腹中以后,浑身无力,身子一下瘫软在地,但她还是使了一个眼色给座上的华青衿,那眼色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反而是欣喜和释然,华青衿在看到姜楚楚那样的眼神以后,也是一瞬就喉间哽咽、红了眼眶,不忍又自责地抿着双唇,但却只能一言不发,故作镇定。
被此情此景刺激到大脑的华谣猛地站起身来,抱住姜楚楚即将跌倒的身躯,恸哭道:“姜师傅!”
“我不活,你才能活。”姜楚楚拚却所有力气用素指挡住华谣的唇,又用袖口替华谣擦了擦面上的泪水,笑着朝华谣悄声道:“阿谣,别让你娘失望,也别辜负我。”
说完最后一句话,姜楚楚的手就从华谣怀中滑落下去,华谣抱着姜楚楚的尸身,低声哭泣着把姜楚楚抱的更紧:“姜师傅……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傻……我不值得的,我不值得的……江前辈还在等你呢,你们不是要一起去关外吗……你不能孤独地走,我怎么给江前辈交代,我怎么给他交代……”
前辈舍命救,为留我苟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