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再加上华谣巧嘴一说,只怕这多年来官媒署借职敛财的罪名,就彻底成立了。
因此,吕掌簿自然慌张万分:“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看来吕掌簿的的确确认得这官媒署一年以来的姻缘簿子啊。”华谣螓首一偏,语气更是咄咄逼人:“还不答我话?本官在问你——这姻缘簿子上面一桩桩的姻缘,都是谁配的?”
吕掌簿耸了耸肩,有些怯声:“这既然是官媒署的姻缘簿子,那自是官媒署配的……”
华谣见吕掌簿装傻,赶忙提高了音量逼问:“我是说,具体是谁配的!”
华谣突然提高的音量令吕掌簿有些害怕,她知道华谣传召他上殿,就是为了在圣上面前告白湛麟一状,而他再难隐瞒,只得支吾答话:“白大人……”
华谣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答案,便反问道:“这也就是说,白大人指鹿为马,随意匹配?”
吕掌簿心想,白湛麟一旦落马,他自也难逃一死,便辩解道:“白大人是讲究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华谣觉得这话饶是可笑:“那要是不门当户对却情意相投的,便不可结为夫妇了?”
“这……”吕掌簿知道华谣伶牙俐齿,加上华仲衍和曲舯弈这两个大人物也在帮衬着华谣,他更加不敢说话,只是含含糊糊地答道:“下官也不清楚……”
“你好一个不清楚!”华谣怒极反笑,觉得吕掌簿为虎作伥谋取私利时心满意足,如今却急着给自己撇清关系,便又问道:“本官若是不曾记错,之前宽窄巷里的李家姑娘分明才刚刚及笄,就算是门当户对,也该当找个适龄的夫君。可怎么最后却在姻缘簿子上,官媒署指配的夫家,却成了衙门里那年逾四旬的师爷了?”
“这……”吕掌簿清楚地看到华谣手中拿的姻缘簿子上上半载所用的,而宽窄巷子的李家姑娘却是下半载才接下的记录,华谣此刻却只拿了上半载的簿子,只怕就算是要追溯源头,也无从考证,因此,吕掌簿也稍微有了些底气,回道:“司缘怕是记错了,那李家姑娘婚配的分明是萧氏刚刚弱冠的郎君,可惜那姻缘簿子,被司缘烧了……”
“呵……”这一句话恰好又正中华谣下怀,她似乎早就想到了白湛麟和吕掌簿会借火灾一事烧毁证据,而吕掌簿如今只看到一本姻缘簿子,就笃定另一本葬身火海,真是愚不可及——华谣从袖口又掏出另一本鹅黄色的簿子,呈在吕掌簿眼前:“你可真是大错特错了,这放火是真,但这姻缘簿子——却完好无损!”
吕掌簿接过这本下半载的姻缘簿子,颤抖的手没有拿稳,那姻缘簿子恰好掉落在大殿的地上。
“官媒署内被烈火焚烧为齑粉的,不过只是白纸一沓!”华谣看见吕掌簿因心虚而颤抖的模样更是开怀,棕黄、鹅黄两本代表着官媒署这一载以来姻缘匹配情况的簿子都落在了地上,华谣素指往下一指,高声道:“而这两本没有如你们所愿被烧毁、反倒保存完好的姻缘簿子,才是你们欺上瞒下、私相授受的罪证!”
吕掌簿见罪证凿凿,也不再敢否认,但还是想要为自己开脱:“司缘莫恼,官媒署一月内所成就的姻缘有万余桩,纵使是有一例记载有误,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是吗?那么,这个呢——这樵夫之女宋氏,碧玉年华,怎么被指给了何家的少爷?”华谣见吕掌簿贼心不死,便随意摊开了姻缘簿子的一页,反问道:“这姓何的少爷不是三日前就因喘病去世了?为何今日的姻缘簿里,还是这样的婚配?纵使刚才那是年龄记错了,但这生死之事,总不至于再错了吧?”
“这……”这话倒当真堵的吕掌簿哑口无言:“小人也不知道……”
华谣一想到这一桩姻缘,便更觉得气愤,这无疑是要清白贫苦的女孩去给死人作妻子,这不就是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因此,过分的愤慨令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还是你们想,迫这清白人家的女子,跟这贵胄公子举行冥婚?!”
华仲衍见华谣失态,也忍不住提醒道:“华司缘,切莫御前放肆。”
“这明面儿上写着的姻缘,分明就是——”华谣转身,把这两本姻缘簿子拿在手里,朝曲奉鸣高声道:“藏污纳垢!”
受难答辩时,全力打腐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