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华谣才问出口,曲舯弈就从怀中取出一枚环佩来——那环佩是如月的?玉,形态奇巧独特,虽其体积不大,但其色泽在阳光下,显得无比通透润泽,环佩下缀着一撮绛紫色的流苏,仅仅眼一瞟而过,便也能知道这环佩价值不菲。
但只有华谣知道,那环佩的名字,该是唤作“积重难返”,为何它是如此沉重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这是阿娘妆奁中的被她珍藏了一生的佩饰,在她和她阿娘的心中,此玉价值连城,千金不换。
华谣对着曲舯弈拿出的那块唤作“积重难返”的玉?,微微怔住了:“你……”
华谣记得,这块玉?,是她初次从府中逃跑,赶上大雨滂沱,在赶路的路途中被躲雨的人流冲散,待到等她到了月老庙里,这块玉?也不复存在。但孤身一人的她,谋生都成问题,遑论说去找回玉?,就算是被人盗走要寻回,也要花费不菲的赎金赎买回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块玉?,竟然恰好被曲舯弈捡到,因此,她恍了恍神,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盯着曲舯弈一双深邃的瞳。
曲舯弈见华谣怔住,却不发一言,又问道:“这是华小姐的吧?”
华谣只是轻轻颔首,伸出素指想要触碰那块玉?,但还是没有言语。
曲舯弈唇畔轻扬,含笑将玉?顺势挂在华谣的素指上,便道:“不必多言,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话音才落,还不等华谣回神,曲舯弈已经消失在深巷尽头。
就在这之后,华谣足足半月有余,没有再见到过曲舯弈。
但她却能日日见到那位唤作花彦的公子,也是连续半月,都是买走了她一整竹篓的同心结……花彦是她第一个客人,也是唯一一个客人。华谣心觉诧异,但也不知道这人是何身份,要买那么多的同心结,每次问来,花彦总是说,是给少夫人置办喜事用的。
华谣本还怀疑是曲舯弈暗中找人关顾她的生意,但显然,上次她与曲舯弈会面,曲舯弈对花彦的存在,并不知情。但花彦真实身份如何,并不是华谣当下担心的问题。
重要的是,华谣靠着花彦照顾生意,足足攒到了七百两银子——而这些银子,足够华谣在凤城最繁华的巷子里,开一间门面不小的门店了。
华谣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在她付给月老庙五十两香火钱,算作几日斋宿的答谢金后,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城郊,在凤城内最繁华的天光巷里,租赁了一间商铺。
在天光巷里,唯独有两间对门儿的铺子,华谣盘下来的,便是其中一间,店铺内方方正正、通透明亮,尽皆上了朱红的新漆,显得喜庆而富有生气,华谣初初看着梁栋的朱红颜色,便决心定下此处为营生的店铺。
今日的华谣,也是艳装新裳,淡妆上颊,却擦了一抹鲜艳靓丽的口脂,信手拈着一方朱红绣帕,就伫立在这店铺门口,仰头正看着前来量尺的小工。
小工收起丈量的软尺,记下了量测好的数据:“姑娘,您这个铺子,要做个什么匾?”
“就叫……”华谣凝眸思忖良久,一想到那月老庙中的庙祝说过的那句“做媒,你不行”的否定,便又想到柳白菀之死,以及家中父亲的谩骂,顿时心中怒火横生,存了心思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华谣猛地一咬下唇,坚定地抬着墨瞳,吐字清晰,掷地有声:“就叫——媒你不行。”
这名儿显然是把那量尺的小工砸的懵住了:“没……没我不行?”
“不是……”华谣内心知道这“媒你不行”的来历,但是却忽略了这小工对此丝毫不知,也稍有些窘迫,便又道:“是媒妁的‘媒,你我的‘你,说我不行也得行的‘不行……”
小工霎时哭笑不得,哽咽道:“这……”
华谣一偏螓首:“怎么?”
小工咽了咽口水,哽咽道:“多少有些太前卫了……”
华谣眼尾一挑:“前卫?”
小工挠挠头道:“别人都叫琴瑟和鸣、永结同心的……”
“那不都是四个字儿么?”华谣不以为然,双臂往胸前一环,反诘道:“有什么不同?”
“没有不同。”小工显然看出华谣和他志不在一处,便将尺寸单据一折,放入怀中,朝华谣一垂首:“祝您生意兴隆。”
这话虽有小工的敷衍之意,但华谣却听得合不拢嘴,只笑道:“承你吉言!”
便是在这之后,华谣就开起了这唤作“媒你不行”的店铺,专心承接?质律?猓?晌?夥锍侵兄诙嗝狡胖?械囊幻?
但华谣本身贵为世家小姐,金枝玉叶之身,竟然一朝从梧桐枝上掉了下来,成为了黎黎草民之一,还作了世人眼中所谓的下九流勾当——当了个半老徐娘聚集的媒婆职业,还开在凤城最繁华的天光巷,其父华仲衍身为礼部尚书因女儿如此这般,根本提不上理解,只觉得颜面扫地,当然不能善罢甘休。
所谓的家门不幸一说,自然又被华仲衍提上日程。
就是在华谣店铺开张的当天——
“媒你不行”前的两串爆竹被高高地悬挂起来,但才噼里啪啦地在堂前响了百响,华仲衍那厢便带着大队人马杀将过来,气势汹汹,浩浩荡荡,惹了一众街坊近前围观。
“老夫要与这不肖之女断绝父女关系!”华仲衍怒火三丈,与范思??携带数名家丁,都疾步走在天光巷上。
呆子送金子,我只要玉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