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话,便要说到半个时辰前——
林府,琅?居内。
林长风和曲舯弈本在列案对弈,却逢擅闯入内的小厮叨扰。
“小人有报,小人有报!”小厮大汗淋漓,莽莽撞撞地跑进来。
“何事,讲。”林长风落下一子,还暂可泰然。
“华府二小姐来了……”小厮面色惊恐,擦了擦冷汗,“非要见公子。”
“华谣?”林长风双指拈棋,却难落局上,“她来做什么?”
“她说……”小厮喘着粗气,“说要和公子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什么?”林长风剑眉一皱,面色严峻,“你先下去吧,我稍后便去。”
“是……”小厮应声退下。
可就在这小厮走后,却见林长风即便八尺身形,却也双腿颤软,冷汗沁出,哆哆嗦嗦地坐在座上,失神地擦了擦颊边的汗,连着指尖夹住的棋子都掉落在棋盘之上,扰了一局好棋。
“林兄这是怎么了,贵体抱恙?”曲舯弈察觉出林长风的异样,关切却调笑道,“华府,可是林兄心上人的娘家,这位二小姐,该是你未来的小姨,你该积极会面才是。”
“小姨子?”林长风自嘲一笑,夸张地以指向天,回应道:“那可是老祖宗哎!”
“这么严重?”曲舯弈也浓眉一拧,“不过是个女子,也能把林兄吓成这样?”
林长风咂咂嘴,指了指曲舯弈,感慨道:“你是不知道青衿那二妹,生性彪悍不已,能使活人诈死,也能让死人诈尸……这满凤城里,就没有不怕她的……”
曲舯弈将棋局上的棋子装回棋盒中:“我怎么从未听说。”
“那我可得说你孤陋寡闻了,这青衿的二妹华谣,简直就是生猛如兽啊!把人家骑马的翻到染缸里,把人家卖伞的撞在棺材上……”林长风一并帮助曲舯弈收棋,“你说说,这秋高气爽的时节,她来见我,能有什么好事?”
曲舯弈似乎也意识到事态非常,缓缓道:“那你意下……”
林长风跑到曲舯弈面前,将棋盒盖上:“求你了,好哥哥,你可得帮帮我,避过这个泼妇扫把星!”
曲舯弈从未见过林长风如此模样,心中也觉得好笑,竟对他口中的华谣生出了几分好奇:“你是说,要我替你见她?”
林长风赶忙连连应着:“正是,正是!”
曲舯弈回想了方才登门来报的小厮言语,续问道:“我听说,她今日要喝酒?”
“喝酒喝酒……喝死她!”林长风微有气恼,但还是慷慨地回道:“我拿十斤花雕,陈坛那种!保管叫她一杯就倒!”
曲舯弈只是勾唇一笑,目空一切,淡淡道:“我看未必。”
曲舯弈那时说的未必,倒还真是未必——
华谣未曾醉倒,反倒损了一坛花雕……事到如今,林长风当然不得不出面相见。
林长风一拱手,赔笑道:“林某稍后便着人登府,向尚书大人提亲。”
华谣冷哼一声:“是你的人娶衿姐儿,还是你娶衿姐儿?”
林长风应道:“自是林某三媒六聘,亲自迎娶大小姐。”
华谣飞一记白眼给林长风,一笑道:“那你倒是自己去啊。”
“方才大姐不是答允了小弟,替林公子说亲?在下这礼,可都是替林公子行过了的……”曲舯弈笑着接道,又长指一点手臂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续道:“左不过二小姐也要回家,不如顺路同林兄一道去吧,二小姐意下如何?”
“废话少说。”华谣闻声,当即以腿画了个圈儿,翻身从座上站起,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门外,才拍拍手回头,看向林长风:“还不快走?”
也就是在那之后,林华两府终于能结欢好,共在同一日张灯结彩,大办喜事。
这日,云开雾散,丹桂飘香,凤城中,一脉朱红缠绵,伴十里红妆出嫁——华青衿从华府出门的花轿在一地红纸、茶叶、米粒中走过,伴随着锣鼓声喧天,烟火放空,凤城无人不知尚书嫁女,好不风光。
鼓吹一路,华府的八抬大轿终于到了林府前,林长风早身着喜服、发冠朱缨、下踩赤履,胸前被挂上了喜气洋溢的红绒礼花,便直挺挺地等候在林府门前。
林长风春光满面,目色赤诚,足见他对华青衿到来的期冀。
然而,才见华府的花轿出现在街头,林长风便一抬臂,林府前便有数名着红褂的小厮一排鸣乐、一列放烟花,而林长风早已疾步跑到轿前,同盛装娇女一并迎华青衿下轿。
林长风伸臂
林华结亲事,媒婆露端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