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木然地微扬嘴角,端详着那枚同心结:“这同心结打的是好,是个不错的手工杰作,但这同心结里,却蕴藏了一枚南珠,若不细看,还当真瞧不出这南珠的光泽,小姐非要在下鉴宝,岂非暗示在下——珠胎暗结。”
“倒还真有点儿小聪明。”华谣饶有兴味地偏头看着林长风,但并不觉此人有何稀奇,一把夺过同心结,调笑道:“你对自己做过的事,还挺熟稔、挺敏感的嘛。”
林长风只是又自顾自地倒了盏凉茶,未置一词地饮。
“你总喝什么茶,来喝酒!”华谣疾步上前,将酒坛封口取下,却顺势把同心结置入酒坛之中,还佯装无意,回首娇笑道:“我这宝贝,可掉在你这陈年花雕的酒缸子里了!”
林长风实在觉得这妮子有趣至极,总是花招百出,如今这么个行径,谁还看不出来是故意为之,但也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在下帮你捞出就是。”
“你就这一个表情?”华谣见林长风神色无异,稍感失望,又道:“捞出来的同心结跟之前的怎么会一样?”
林长风也仅仅一挑眉:“同心结是不一样了,可小姐所要告诉在下的消息,在下可是一个不落。”
“自以为是。”华谣见林长风还是面色木然,更是恼火,索性将酒坛推倒:“你的酒,也一滴不落——全洒了。”
再循声看去,酒坛已在地上裂成若干碎片,其中的美酒也都在地上流成了一条小溪。
“二小姐如此玲珑心思来传递和暗示消息,可是用心良苦啊。”林长风似看顽猴嬉闹般看着华谣,华谣却气鼓鼓地看着他,他只是一把将华谣拉远,帮她躲过酒坛碎片:“酒洒了无妨,你别扎了。”
“男女授受不亲!”华谣一把推开林长风。
华谣觉得林长风这人当真古怪,这动作分明是故意要吃她豆腐,更觉得此人浪子一名,实不配华青衿委身,刚想替华青衿教训他一顿,却突然对上林长风的眼。
华谣当即瞳孔一缩,又蓦地放大,义正言辞道:“你——不是林长风!”
怎想那位“林长风”终于微扯唇角,露出些许笑意,但眸色依旧深邃,只是波澜不惊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华谣:“二小姐总算把心中猜忌说出来了。”
“怎么,你不认识我么?”华谣智计被破,冷哼道,“林长风就这诚意,派个面瘫来接待他未来小姨子?”
“耳闻,也仅仅是耳闻。”男人墨眸一眯,沉着道:“不过,在下即便知道华府二小姐刚烈似火,也不愿信二小姐当真莽撞无度。”
华谣偏头:“你这话是何意?”
“二小姐初初见在下,便言行无状,必有试探之意。”男人微微扬面,“二小姐是怎么知道,我不是林长风的。”
“就你这能耐,还敢冒名替?”岂料华谣只是一耸肩,又一声冷哼从鼻尖挤出,轻蔑地走到男人身前:“戏演得不全,要不,我教教你?”
男人也不退步,只是温声道:“你倒是说说。”
华谣轻盈旋身,走到檀木椅上坐下,笑吟吟地回应道:“众所周知,这林家虽然是开金店的,但酿酒沽酒也是副业,你这花雕,一嗅便知陈年佳酿,如今这整坛碎裂,一滴都不剩,却不见你半分心疼,如何能说是酿酒的行家?”
男人心底也生起对华谣言辞的兴味:“你就不怕我说,我家什么都少,就是金多、酒多?”
华谣摇摇头,随后素指朝男人腰身方向一点:“本小姐告诉你,青衿平生最厌弃那男不男、女不女之辈,你这走路如同女子莲花碎步,腰身如女子弱柳扶风,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男人斜倚在门边,看着华谣夸夸其谈,不禁轻笑,问道:“那你说说,我招何人喜欢?”
华谣却当了真,踱步在他身前,由上至下、由左及右地仔细打量着:“你嘛,你……”
片刻后,华谣旋身重新坐了回去,给自己倒了盏难喝的凉茶,竟咂咂嘴,随后嫌弃地看一眼男人,干脆道:“不招人喜欢。”
男人笑意渐收,仍旧面色木然:“哦,这样。”
华谣以为是自己言辞过重,道:“但你也别太沮丧,我替你改造改造。”
华谣转身,背对着男人,自顾自道:“我幼时便时常同护院比试,也算习得一身好功夫,清扫贼窝是不行,强身健体倒还可以。”
男人看着华谣口若悬河的模样,倒也在华谣转身时忍俊不禁。
男人才将笑意缩回去,华谣便又转过身看着他:“要不这样,你拜我为师,或者……我瞧你年岁也不大,你只要唤我一声姐姐,我把我的路数都一一教你,保管叫你啊,三年就蜕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勾勾手啊,就有姑娘来!”
男人终于忍不住当华谣面儿笑了出来:“你这小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当然了!”华谣慷慨道:“当个媒婆,伶牙俐齿,可是看家的本事!”
“你……是媒婆?”男人看着身前张牙舞爪的华谣,芳华正茂、明眸皓齿,实在与那市井的媒婆子有云泥之别,便也不禁拧眉:“我看,有点儿不太像。”
华谣话才出口,就想到华仲衍曾说,绝不许华谣作为媒人前来提亲,便将这话题一转,问道:“哎,你先别管我是啥,你先告诉我,你唤作什么名?”
男人眼珠转一转,回应道:“花遥。”
就你这智商,还敢冒名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