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决定:应抓住日寇尚未到达磐石的机会,迅速扩大武装,建立一支工农游击队;同时展开发动群众的工作。就在这次会上,我认识了两个人,一个是“打狗队长”李红光同志,另一个是磐石中学的学生孟洁民同志。
李红光同志是一个淳朴的朝鲜族农民,人很勇敢。会议决定他继续做游击队的队长,我做政治委员。孟洁民同志是汉族人,长于鼓动;会议决定派他到伊通营城子国民党降队“老七连”去组织兵变,听说这个连士兵中反日情绪很高。
第二天,宣传动员的工作在各区都秘密展开了。
我们的旗帜
给省委写过报告,李红光同志和我带着“打狗队”,跨过铁路,到了磐东呼兰镇一带。这里,群众基础也不错,汉族群众又多,正适于我们发动汉族群众,直接威胁“保民会”控制的地区——“保区”。
这时节,群众生活特别苦:吃的是苞米皮子,糠菜团子;春播没有牲口。为了接近农民,我们便到地里去,帮助拉犁杖,踩格子,一边干活,一边宣传,很快搞熟了关系。他们欢迎我们到家里去,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们吃;夜晚听到梆响,也来参加“反日会”开会;有的还把自己家里的土枪,“二人抬”土炮,献了出来。各区军委陆陆续续介绍来一些反日会员,不到半个月“打狗队”扩大到了二十多个人。每到夜晚,我们就带着群众,以猝然的动作去抓“保民会”的头子,打“保区”。仅十几天的时间,把日本领事馆插在这一带的“刀子”,都拔掉了,还缴到了三支手枪。
游击队员增加了,队里的武器显得愈来愈少。人多枪少,使大家很苦恼。于是,如何得到更多的武器,便成了全队每一个人日夜琢磨的头一件大事。
一天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李红光同志推着我说:
“快醒醒!快醒醒!咱们缴枪去!”
我连忙翻身坐起,问他:“缴枪?到哪儿去缴?”
“大排队!”他兴奋而又低声地说。
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呼兰镇西南二十多里,住着一个地主武装“大排队”。这个队,是“九一八”事变时候,当地地主阶级为了防范农民暴动,才组织起来的,有二十多支好枪。队长是一个姓李的地主,人称“李保董”,外号“二阎王”。队员一色是地主儿子、流氓地痞。整天吃喝嫖赌,祸害人民。
当天晚上,月朗星希我们悄悄地摸到大排队住的房子。李红光同志把“二人抬”土炮架在门口,又把一部分人埋伏在四周,然后和我带着四五个人装做赌徒混了进去。
通屋南北炕上,挤满了人。赌徒们正喝五吆六地吵嚷,根本没有发现我们。我向墙上扫了一眼:二十多支崭新的长短枪挂成一排。李红光同志暗暗向大家递了个暗号,游击队员们迅速抢占了房子的四个角。
“不准动!”李红光同志喝了一声,我们亮出了手枪。大排队员一个个都像傻了一样,还没闹清怎么回事,二十多支枪已到我们手里了。
李红光同志拉开架式,用枪向他们点了点,大声地说:
“我们是工农义勇军!不伤你们的性命,只是向你们借几条枪去打日本鬼子!愿意跟我们一起打日本的,我们欢迎!”
这伙人,本来不是抗日的材料,只是发抖,没有愿意跟着走的。我们也不稀罕他们,收拾了枪便走了。
借助这二十多条枪,我们的“打狗队”又扩大了。这时已经成了一个三十来人的精干队伍。李红光同志说:“咱们的资本大啦,‘打狗队这名称,可以改换改换了。”经县委批准,我们把三十多人编成两个小队。给每一个队员做了一个红袖标,还做了一面缀有镰刀斧头的红旗,旗上写着:“工农反日游击队”。
我们的旗帜,正式打起来了。呼兰镇一带的群众,到处传说着我们夜摸大排队的故事,说得神乎其神。“工农反日游击队”的声威,越来越多地吸引着群众。一些青年农民,找到我们硬是跟着不走。我们说缺家伙,他们就自动地想办法。有的回家扛来一支矛子,有的找亲戚朋友借杆猎枪来。郭家店两个木匠,听说我们的枪是从地主手里夺来的,便拿着磨得飞快的斧头、刨刃,跑到一个地主家下了几支枪,背着找我们来了。
第34章 “风起磐石”(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