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应该知道我爹是大少爷从小的教书先生吧?所以我们原先是认识的。”九棠避重就轻半真半假说着。其他不敢多说半句,怜儿心智尚小,九棠也不想刻意隐瞒,觉得话说一半刚刚好。
“早说大少爷人好!呀,那绿豆糕到底是谁送的呢?幸好昨天我们长了个心眼,没吃。不然今天的太阳可能都见不到咯!”怜儿手拿着包囊,突然联想到昨天的绿豆糕,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陆九棠轻吐出一口气,心想这孩子考虑的点果真不一样。转念一股隐隐的担忧感也随之而来——是有人假借修子墨的手来毒害她们,还是谁心有灵犀的和修子墨一起送来东西给她们,但是送东西的时间或者包囊的颜色都极其相似,如此巧合,不由得让人生疑。毕竟别人在暗处,衣食住行上稍微见缝插针的做下手脚,防不胜防。原想安分守己,不惹是非,和修家大院里的人也并无往日恩怨情仇,可是他们还是会先来招惹你……到底会是谁呢?
“是什么东西,包了这么多层?哇,少夫人你看,好漂亮啊……”刚落座,就听见怜儿欢喜的喊起来。陆九棠望过去,是一个粉白色的暖手筒。
她的手四季冰凉,从家里带来的乳白色的那个早已洗的发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到的,留了心思。陆九棠摸着厚实*的暖手筒,望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心里一阵暖意,一年的最后一天就要来了。
修子墨出了九棠的北苑,也舒出一口气,能这样保护着她也好。
中午,绸缎庄传来了好消息就炸开了天。过节的气氛渲染着再加上刚听到的好消息,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除了角落里的陈海。
“我在修家这么多年了,今年的生意真的好啊。大少爷一学成就下来做生意,原本以为只会纸上谈兵,却没想到还会研制一些新染色新材质。真能干啊!”
“是啊,人也好,对我们也是客客气气的,这次让我们去领赏银,领东西肯定也是大少爷向老爷提的。往年能有个赏银就不错了,今年还能到修家大院赏花灯什么的,虽说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赏那些个花啊草啊的,可这就是当家的惦念着我们,听说还赏酒……”
“一说到有酒喝,你看你乐的,说到底,你好的还是那一口。”
“哈哈,酒是个好东西啊!”
……
一群人欢天喜地的聊着,陈海手拨着算珠,头一直没有抬。听到他们因为今年可以赏酒赏东西就直夸修老爷,陈海不动声色的露出一丝轻蔑。
大家正聊在兴头上,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少爷来了”,众人立马安静了,眼睛同时望着一个方向,陈海抬起了头,一双冰冷的眼掠过这些翘首以盼的后脑勺。
修子墨玉树临风的立在人群中,竹青色长袍温润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愈发显得清淡凛冽。
“大家可能也听说了,今晚上早些停工,赏脸的直接来修家大院捧个场,有美酒有小菜,忙碌了一年,大家小聚片刻,不会耽误晚上大家的守夜团圆饭。望大家玩的开心。”修子墨微笑作揖,风度堪比身经商场数十年的“老江湖”,淡定中透着从容和优雅。
修子墨话语刚落,众人一片欢呼,答谢声络绎不绝。
陈海依旧一手拨着算珠,一手用毛笔记载着什么,老账房先生今天休息,一年的总的收入支出都计算的差不多,留了一些小账让陈海仔细核对。陈海面前摊放着密密麻麻的账本和草稿纸。
修子墨缓缓走到陈海面前,不作一语。
说实话陈海并不讨厌修子墨,他对修子墨的感觉有些复杂,一开始羡慕他从小养尊处优的环境,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毕业后直接可以接手修家这庞大的家业。他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驳回了质疑的眼神,他不耻下问和宽厚温柔的性格彻底赢得了老伙计的信任和欣赏,这个时间只短短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虽然对一些事物还是有些生疏,但是做到他这个份上已经让人折服不已。陈海也对修子墨刮目相看,他从来不说一些盛气凌人的话来故意贬低下人,对谁也都是和和气气,真遇到犯了大错的下人,也从不会在众人面前指责他,更多的是把犯错的人喊到他工作的房间。犯错的人一般都是一些轻浮的老油条,看着老当家不在,大少爷还年轻,心思就浮躁了起来,犯些偷懒迟到的小毛病。一听大少爷要找他。表面上故作镇定,其实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主要还是摸不透这大少爷的脾性,更怕他向老爷打小报告。但当他从大少爷的房间走出来时,脸上多了一些羞愧,之后做事更加麻利。别人也不知这大少爷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三言两语就把一个人调教的如此服帖,只暗暗佩服大少爷起码在管理下人方面确实有些能耐。
陈海平日里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低头把活干的人,当听了太多别人夸赞修子墨,自然对那些整日赞不绝口的人有些轻视,也对修子墨的看法愈加复杂,甚至有些嫉妒。但真正触发陈海对修姓一家的仇视和恨意的导火索还是陆九棠,他恨修老爷,恨屋及乌恨所有高姓的人,以及修子墨。
陈海虽低头打着算盘,但也能感觉到别人的目光,蔡小顺从对面一个桌角拍了拍陈海打算盘的手,陈海这才抬起头和修子墨四目相对。
“过年了,工作做好了也该放下歇一歇。”修子墨面容安静的望着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难道是和自己一样,因为九棠?
陈海是容易被人忽略掉的人,但是修子墨一直对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他一直喜欢安静的人多于那些在人群中大声喧哗的人。
“手头上还有一些师傅交代的工作,马上就快忙完了,谢大少爷关心。”陈海语气淡然,不卑不亢。
修子墨没再多说什么,淡淡笑了一下。
“你没事吧?怎么连大少爷也爱理不理的。幸好他是个好脾气。”修子墨走后,蔡小顺立马凑到陈海面前,敲了敲陈海的头。
“没看我在忙吗?”陈海不想多说话,依旧低着头记账。
蔡小顺摇摇头,又问了句:“晚上你去修家吗,还是早些回去陪你娘?”
“去。”陈海沉默了一会才吐出一个字,眼睛望着账本的一处,其实脑子在走神。
“嗯。”蔡小顺没想到陈海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些吃惊。
一晃神天色就暗了下去,三姨太昆菱正对着房间中挂着的戏服发呆,房间里炭火烧的正暖和,玫瑰的熏香甜蜜悠远。
“他说最喜欢看我穿着戏服的样子,如今把我放到修家,这快过年了,连声招呼都不打,难道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昆菱兀自想着。
“一会吃过晚饭,三姨太想不想去听戏?老爷特意请了玉蝉戏班子来唱戏呢!”锦儿一边加炭火一边说。
“你说什么?”昆菱和樱红几乎同时问道。昆菱翻眼看了樱红一眼,樱红自知唐突,低下了头。
“说是临时请的,三姨太想不想晚饭后去听戏……”锦儿胖胖的身子猛然站起来,服侍三姨太也有一些日子,但还是找不出她说话的重点。
“我是问你,老爷请的戏班子是柳四爷的玉蝉戏班子吗?”昆菱追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昆菱向樱红投了一个眼色,有惊讶有失望又有些欣喜。
第25章 25 除夕夜中计(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