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只鸟。
拥有可以变化成人形的法力，但是仍然保持着鸟身的鸟精灵。
她将近两米高，蓝色的翎毛、细长的双眼、朱红色的喙，以及颀长的颈、修长的双腿、明蓝色富有光泽的羽毛。
看起来十分高贵，与浮海之心里的鸟类从气质上有本质的区别，和晦暗的蜘蛛洞更是违和的搭配。
可她的确是边境蜘蛛商店的老板，蜘蛛们称呼她为“蓝老板”，她向我们自我介绍称“蓝”。
蓝老板的到来使我们谈话的地点从普通的会客室转换到比贵宾室还要高级的私人会客厅，尽管同样是地洞，但墙壁上悬挂的两幅水晶雕画以及优配的柔和灯光，使安静的会客厅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与蓝鸟匹配的贵族气质。
连总经理蜘蛛也退了出去，只有我们三个开始交谈，确切地说是她和长夜开始交谈，我在一边旁听。
蓝鸟：“听说您以破天锥的三个小时使用权作为代偿结账的条件？我可以看看吗？”
她立在长桌边，颀长的颈微微一含。
长夜已经将破天锥从背包中取出。解开褐色的皮套子，一手长的锥体露了出来。
他双手递到蓝鸟面前。
蓝鸟轻轻地接过锥子，将它打量了一圈。
“您是雾暗城的大侦探吧？”她将锥子依旧捧在翅膀上，晶莹玄亮的锥体在鲜亮的蓝色羽毛上显得与众不同。
长夜：“原来也没有听说过边境蜘蛛的老板竟然是一只蓝鸟，请问您来自何方？”
蓝鸟发出清脆的两声笑声，同时将它美丽宽大的翅膀轻轻展开，把破天锥放回长夜面前。
蓝鸟：“浮海之心的消息已经传到边境，奇市几乎成了一片废墟，您知道，奇市是天神为神女彩凤凰所建，一朝被毁，这可不是小事。”
长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没回答长夜的话。但是对话又仍在继续，似乎那些疑问句都是肯定句。
长夜：“边境蜘蛛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得到一手消息。奇市是被不法的鸟精灵毁的，相信很快就会被缉捕惩罚。我们来到这里只是想纯粹地做一场交易，用我们有的和你们有的交换。您已经看过锥子，三个小时的使用权交换200万奇币足够了吧？”
蓝鸟：“当然，破天锥是下两界唯二的神物。可这是违反《下界通法》的交易，如果向我们购买三个小时使用权的顾客在这期间利用破天锥毁灭的生灵的精魂，被追究起来我们谁也逃不脱。”
长夜：“如果能公开交易，也不至于来到这里。再说，你们贩卖给浮海之心的种种，哪一样没有违法？”
蓝鸟：“毁灭精魂，是只有最严肃的法庭和神明才具有的权力，这和其他的违法完全不同。如果你确定代偿，还需要额外签订一份关于免责的协议，这三个小时的时间内由于破天锥所产生的任何责任由你承担。”
长夜：“没问题，三个小时内尽可以使用。现在可以批准了吗？”
蓝鸟稍微一愣，没有想到长夜这么干脆地答应了要求，但她看过了，这确实是真正的破天锥。
蓝鸟：“在你们的购买意向单里有一项是‘证件复制服务，如果我猜得没错，是想要复制‘两界贵宾通行证吧？奇市车站停运，唯一能离开这里的精灵列车只剩下J001次，你们想要J001次列车的车票，是吗？”
长夜：“的确如此，我需要4张通行证，200万奇币足够支付单上的商品了吧。”
蓝鸟：“放在今天以前，就算是不够，看在破天锥的份上我也能直接送给你4张。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
蓝鸟：“奇市出事后有客人来买断了J001次精灵列车的通行证复制权，在3天内我们必须停止这项服务。”
长夜：“3天？正好是列车通行的时间，3天后J001次列车也将停运。”
蓝鸟：“是的。很明显这位客人不希望再有其他旅客登上这趟列车。”
鸱?，这是我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答案。
“这么说来，完全没有办法了？”长夜问，顺手将破天锥装回皮套子里。
蓝鸟看着他的动作，翎毛优雅地抖了抖，这相当于人类挑眉头。
蓝鸟：“浮海码头的船票现在也只剩下不到10张，除了精灵列车，这是目前唯一可以离开奇市的途径。如果同意交换，我可以4张船票只收一半的价钱。”
长夜已经装好锥子，并且做出离座的动作。
“我只要J001次列车的通行证。”他斩钉截铁地说。
蓝鸟微微抬起头颅。
“奇市滞留的商旅过万，没有食宿交通，现在个个都想方设法要离开那里。但是离开奇市只有两个办法，乘坐J001次列车直达列车终点站精灵岛，或者在浮海码头坐船到达陋相监狱码头再换乘精灵列车。据我所知，浮海码头一个月内的船票已经售罄，我们手上拥有的船票是最后的容量，现在只有我们的头号客户才有资格购买。今时不同往日，我愿意出4张给你们，这已经是很高的代偿价。”
她美丽的翎毛竖得笔直，长长翘翘的睫毛下一双细长的眼睛直盯着长夜。
从她的神态和语气中可以感觉到，她认为给出的价格已经十分够了。
长夜已经站起身。
“我只要J001次列车的通行证。”他重复刚才的话，并拉着我站起来。
蓝鸟的翎毛顿时绷得紧紧，宽大美丽的翅膀展开几乎覆盖整个桌面。
“4张都是明天晚上的船票，包括意向单上的其他商品，并且派车送你们到码头。这是最优的代偿方案，不能再多。”她说。
长夜背上背包，拉着我，依旧是刚才的话，“我只要J001次列车的通行证。”
说罢，拉开门走出去。
我们走出会客厅，眼前又是朴素的黑壁白灯。
“那我们怎么离开……”我想问。却被长夜捏住手。
导购899迎上来，长夜没有搭理她，我们径直地往交通码头走去。
走到码头，长夜让我也套上交通手套，没有跟我解释一句话。
“您不再选购其他商品了吗？”导购899跟在旁边，在客人准备离开卖场之前照例要问这句话，并且无论客人有没有成功交易，她都必须将我们送出卖场。这不仅是出于服务的态度，更是出于担心客人无备案就在卖场逗留，或者交通手套忘记归还。
长夜的冷酷无情让导购蜘蛛又恨又怕，但她还是只能跟在后面将我们送到出口。
期间我很想问长夜，但他雷厉风行，一点时间和机会都不给我，直到交出手套离开三层大门，他都一言不发。
“没有通行证也没有船票，连皮囊收纳盒都没有买到，接下来该怎么办呀？”我终于着急地问他。
整个浮海沙漠都已笼罩在深沉的夜色里，连我们的去向都是问题。
长夜的脸上若有所思，我以为他在思索我问出的问题。
“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什么案子？”
长夜凝望夜色。
“最重要的角色还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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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砍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