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君臣聚会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卫鞅逃亡齐国正等待齐王赏识之时,不远千里之外的秦国此刻也正闷雷待响。
新君上位不久的嬴渠梁此刻刚刚处理完繁杂的政务,正在案前沉吟思忖。
“唉,行案累牍又做何用?秦国艰难,根源还在一个穷字,连年苦战除了平添战场累累白骨毫无益处,老秦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亡国之危不是今日也是明日!”
嬴渠梁深知国势积弱,他倒是想变,可却毫无头绪!
前些日子,他曾亲自去秦西老营看过,那场景当真刻骨铭心!
老兵们个个伤残不卸甲,至死都在捍卫秦国根基,可国府居然连抚恤的财资都已经拿不出来了,锥心之痛让这位新国君难以自持,一口热血激愤,病倒了好些时日!
国事艰危又添内乱,开春那场老霖雨倒是救命了,可如今到了仲夏季节,酷暑异常,干涸不得半滴灌溉,再这么下去为了争水,恐怕那些老氏族又要私斗不休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位新君不敢有稍加懈怠,拖着刚刚痊愈的病躯协调朝野,这才堪堪将争议平抑下来。
最难得是如今丢了河西,秦国门户大开,魏国兵锋时时威慑,他必须要命部队前沿重新构筑关隘布防,这一调动又牵扯到粮草供给之事,难上加难!
这一环接着一环的内忧外患,简直要将人逼疯!
可嬴渠梁知道再难也得撑下去,他是一国之君,是苦难老秦人的脊梁骨,绝不能倒下!
夜色深沉,殿宇内的老油灯摇曳逐影,这位国君心忧家国,徐徐走到河山图前,看着它愣愣地发呆。
过了好久门外内侍见状提醒,“君上,夜深了,该安寝了!”
嬴渠梁心烦,并未理会内侍提醒,依旧盯着堪舆山川,这老秦人的一草一木得来不易,如今这般局势该当如何,是他这个君上该筹谋筹谋了!
列国争雄,卑秦如斯,到底咱们老秦人和这些中原国家差在哪里了?他需要一盏指路的明灯,他想去访贤,去求强国之道!
可各国士子们也都嫌弃秦国穷,别说六国大才了,就是前些年出外游学的自家子弟都不愿意再回来。
当年先祖穆公用五张羊皮就换得百里奚前辈襄助霸业,如今这“五张羊皮”恐怕是换不来一个大贤了!
想了半宿,嬴渠梁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和母亲兄长说说,真要折腾,他们必须要支持不可!
大哥赢虔乃是上将军,掌征伐事;母亲如今则是驷车庶长,主掌部族事务!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两件事缺一不可,要变法强国,其中旦有一方掣肘,嬴渠梁都寸步难行!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他相信母亲和大哥会支持他的!
一熬苦思又是一宿,栎阳暑夏的天亮得有些早,雾色中透出微微曙光,王城宫门徐徐推开,甲士簇拥国君车马向着内城一角驶去。
不多时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略微低矮朴实的府邸前,这里就是秦国威名赫赫的上将军府邸,比起魏国上将军府的奢华雍容,这里简直就是一处简陋的民居,毫无特色可言,唯一可以称道的,或许就是还算大了!
嬴渠梁挥散了卫队人等,独自走到门口敲门。
家老来探,见是国君驾到,立时伏地见礼。
“不知君上驾到,老奴这就去知会上将军!”
“大哥在嘛?”
“君上知晓的,这时候上将军正在习剑!”
“好,不用知会了,我自去见大哥,家老去忙吧!”
“嗨!”
嬴渠梁一路走来,看着大哥居住的这处官邸,除了简单的布置之外,居然就生生找不出景致来,心里着实一阵心酸!
他好歹是堂堂一国上将军,生活如此清苦,自己这个做国君的弟弟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大哥的习惯,日出习剑,隔着老远就看见庭院空旷处一掠身影纵身劈砍,重剑回杀,好不威武!
“大哥!我陪你练练!”
嬴渠梁踏步而起,一震石桌之上的另一柄刀锋,急刺而去。
赢
第四十三章、烨烨震电不宁不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