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琼花次第绽放,孟鹤归怔怔的看着这一片花海,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夜色下在长秋宫看花的情景。
耳边隐约有琴声荡漾,是阿醉吗?
不,他从未听她弹琴。现在想想,他口中说爱她,竟是连她真正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他明明知道,却执拗的不肯放手。
手指拂过窗栏,孟鹤归眼里闪过深切的痛楚,像是在强忍着什么般,克制自己不会立刻冲出去,冲到那近在咫尺的长秋殿,抱住殿内的女子。苦笑一声,他随手捞起放在床边的酒壶,连杯子都没有用,一口饮下。
一张琴,一壶酒,烂醉烟花之地,梦觉相思是谁?
手一颤,孟鹤归闭了闭眼,猛然间关上了窗。
第二日一大早,王公公在外面守着,看见孟鹤归眼皮子底下形似熊猫的黑眼圈时,吓了一大跳:“皇,皇上!”
孟鹤归疲惫的按按额头:“你派人去一趟宫外,最大的客栈里请国师进宫。”
这是孟鹤归深思熟虑的决定,既然圣旨不可违,自己也不能去看望江盏醉,便派个人去陪陪她吧。想来想去,这宫中之人皆不可信,唯有扶辰,是个老实人,和江盏醉也聊得来,有他陪着,自己也能放心不少。
得知消息,扶辰很快便进宫了。
按照孟鹤归的吩咐,他没有去觐见,而是直接去了长秋宫。在看见面容颇为憔悴的江盏醉时,扶辰心中顿感一痛:“才一些时日不见,你怎么就瘦成这副样子了?”
江盏醉抬头,看见是他,竟是眼里一点惊讶都没有,仿佛早已猜到他会来。
她转过头,拿起水瓢继续往花上浇水:“小道士,你看这琼花,长的多好。若是他来长秋殿看见了,肯定会欢喜的。”
“他不会来的!”
扶辰大跨步走上前,一把夺去她的水瓢:“他都下令软禁你了,怎么会来这儿?”
“他会来的,迟早会来的。”江盏醉淡淡道,朝着他摊开手掌,“把我的水瓢还我,我还要浇花。”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扶辰握着水瓢的手一紧,猛然间抬手,将水瓢扔进了花丛之中:“你醒醒吧,他不会来的!”他转过身,指着满园开的灿烂的琼花,“你辛辛苦苦种这些花,就是为了等他来看一眼吗?江盏醉,这不像你!”
“不像我?”
江盏醉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我是什么样子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扶辰的心被重重的敲打着,疼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走上前,轻轻的抱住她:“你是坚强的,是从不屈服的,是我见过的、活的最肆意潇洒的人。”
是吗?她是这样的吗?
江盏醉茫茫然的抬起头,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满园的琼花。
“小道士,我很难过。”她用平淡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心境,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答应过我,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可是他食言了。”
扶辰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他是皇上,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
江盏醉忽而笑了起来:“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我好,是想保护我。在这后宫中,他的宠爱,会成为一把利剑,让大臣们的矛头指向我。只有他冷淡了我,他们才不会将皇后流产的罪名,全部栽在我的头上。他爱我,我真的知道。”
可是,她宁愿和他站在一起,一同并肩而行,也不愿被保护在身后,看着他挡下枪林弹雨,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守在这清冷的宫中,看着他对别的女子温柔缱绻。
“小道士。”
“嗯?”
“带我走吧。”
江盏醉说这句话时,眼神很认真,直勾勾的盯着扶辰。
扶辰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点头道:“好,我带你走!”他答应的倒也干脆,甚至没有问江盏醉原因,只道,“你收拾好包袱,我去准备一下,这两日便带你离开。”
江盏醉点点头,半响才低声开口:“谢谢你。”
“傻瓜。”扶辰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捏捏她的脸,“谁让当初我没把你给收了,现在掉入狐狸窝,不帮也不成了!”两人玩闹间,仿佛回到了从前,江盏醉‘扑哧一笑,心情好了许多,可嘴角却有苦涩蔓延开来。
目送着扶辰离开,江盏醉回到屋中,让如烟去领了孟诺来,拉着他坐在榻上:“诺儿,娘亲有话要问你。”
“怎么了母妃?”孟诺刚过了七岁生辰,虽说还是个半大点的孩子,但冷静程度却是飞速上涨,平日里也不像别的孩子喜欢黏着母亲,总是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江盏醉私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有所隔阂,可看他行为举止,对任何人都是如此,想来是跟着孟鹤归耳濡目染所致。
江盏醉本想带着孟诺一走了之,可想了想,还是决定尊重他的意见:“娘亲问你,你可喜欢宫中生活?”
孟诺眨巴了下眼睛:“喜欢啊,父皇教会了儿臣很多东西。”
“那如果,娘亲现在要离宫呢?”江盏醉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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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皇宫的禁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