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唯有景王曾挂帅印,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承安帝竟在此事上起了犹疑。三皇子和六皇子主动请缨,其部署纷纷附和,如此情势之下,景王竟然不动如山,既不出谋划策,也不自请领兵,竟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之态。
“殿下,这么好的机会您怎么就能不理会?”景王府书房中,贺子琦暴躁地走来走去,看到景王还在安坐不动地握着卷兵书看得认真,更觉得头疼。“三皇子和六皇子哪会打仗,还不是看中了军权?殿下您此时再不争取,是想拱手把军权让出去,让那俩个什么都不懂的皇子拿咱们大梁将士的命去胡闹?”
“老贺!过了!”他越说越不像,被龙一听不下去打断。
“我这不是着急吗!”贺子琦也知说错了话,闭了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憋气。
赵?看完手中的书卷,才看了看他,而后淡淡地道:“时机未到。”
贺子琦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时机什么时候才算到,可赵?看起来不打算解释,他一扭头跑到练武场上撒气去了。赵?则离开景王府,一个时辰后,宝严寺广陵禅房中多了一个身影。
炕桌上摆着一盘棋,两盏茶,智空一早就料到他会来,早已等候多时。
“殿下请。”说罢,毫不客气地执黑先行。赵?随即执白落子,起先你来我往十分快速,渐渐地到了中局,两方思索的时间都长了起来。
“皇帝此番绝不会轻易让你掌兵。”智空落下一子,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意料之中。”
“三皇子和六皇子蛰伏多时,机会摆在眼前,必然会极力争取兵权。”
“竖子不足为惧。”赵?淡淡地说道,忽而抬眼看向智空,“我的对手从来不是他们。”而是承安帝。
“凤州守军将领范将军乃是安国公旧部,早年也曾立下赫赫战功,有他在守住甘城绰绰有余。”
“赵?心机深沉,小六还太嫩,这一番军权之争恐怕要落到赵?头上。”
“范将军对安国公之死心存疑虑,恐怕不会甘心听从三皇子或者六皇子的调遣。”智空道,说完话锋一转,“殿下近日彻查安国公身死一事可有所得?”
赵?眸光轻敛,眼中多了几分深意,“先生知我。”说罢他抬手沾水,在炕桌上写下了一个字。
智空看了那个字眼中极快地略过一丝惊讶,“当真?”
赵?点了点头。
“那虎符……沐清溪可知此事?”
赵?摇了摇头,因为提起沐清溪,面色柔和了些,“她尚未知晓,我也并不打算告诉她。”
智空心里明白,这件事事关安国公之死,按理说本该告知沐清溪,但是其中牵扯朝堂、军权、皇权,太过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不知道反而是好事。那人入京这么久不曾向沐清溪表明身份,恐怕也是不想沐清溪被卷入其中。
“至于虎符……”他手腕微动,袖中一物落入掌心,摊开手掌便显现在了智空眼前。
智空一见此物登时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溜圆,“果真是在他手中!”赵?掌心中躺着的正是自烈帝去世之后便已经遗失的三军虎符!
“此乃天助殿下!臣当日曾言沐清溪乃乘龙之水,此言正应在此处!殿下有虎符在手,有军中威望,何愁大事不定!”
赵?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那句“乘龙之水”他原本并未放在心上,此刻听来更觉得刺耳。娶沐清溪是出于本意,并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箴言。
“这话勿要在提,你当知我从不相信。”
“是。”智空眼下正为虎符而激动,赵?说什么都应下。虎符在手,名正言顺,景王手中的筹码又多了一分。
“扎尔扎身边的那位谋士的去向可曾打探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对那人总有种熟悉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这文先生当日趁乱脱身,智空虽然派人追查,却始终没能找到,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仿佛这个人已经石沉大海,消失无踪。偌大大梁找个人并不容易,文先生既然能趁乱脱身定然有所依仗,赵?只嘱咐智空继续查下去便不再多说。
两人说话间棋局已经接近尾声,棋盘上白棋步步为营,黑棋已然无路可走。
这一局江山天下,终归是要有个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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