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L是缚地灵,心有怨念而久留人世的鬼。
他寄住在一个女孩家,她叫珂琪。
房间里一片昏暗,橙黄色的灯光打在墙上,薄暮夕阳般。L坐在床沿边,看着熟睡中的女孩愣愣地出了神。
出事那天——大雨滂沱中,一个裹着黑色风衣手持黑伞的高大男子向他走来。L看见他没有脚。
“你好,我是来接你走的。”他的声音低沉空旷,仿佛来自地狱。
“接我走?”L有些后怕地向后退。
“我是死神,你已经死了,我来负责调度。”男人抬起头,L看见他刘海下那双眼睛,眼瞳像血一样妖艳渲开。感到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我?已经死了?……
L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他快要晕了。怎么会……
一道闪电在死神身后劈过,白晃晃的光照在他脸上一抹可怕的微笑。
I,珂琪的梦。
“啊!”一声尖叫打破房间的寂静。珂琪猛地睁开眼,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粗气喘喘,片刻才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枕头是湿的。不知道是泪还是汗。
这个怪梦,珂琪自失忆以来第三次梦见。梦里她身处一条小巷里,头顶乌云翻滚,雨哗啦啦地下着,周围是模糊的红色灯光闪烁着。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听到警笛的声音?珂琪低头看地上,红色的血融合雨水蔓延到她脚下。顺着血水看去,她脚跟前躺着一个人,满身血迹。他的脸模糊不清,她只能听到他不断地喊着她:“珂琪……珂琪……原谅我……”
原谅你?原谅什么?珂琪迫切地想从嗓子里发出一言半语,嗓子却像堵住了一般。突然间雷声大作,伴随着一道闪电的降临,她看见眼前一根铁棍向自己劈来……
珂琪从梦中惊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反复探寻脑子里的记忆,无果。
自从一年前出了意外,她脑子里一部分记忆就丢失了。不断出现的梦魇,她询问家人、好友,谁都不愿透露,只是草草敷衍。
珂琪拿起手机,思索再三还是打了过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
“苏羽。”
“珂琪?大半夜找我什么事?”苏羽打了个哈欠,困意未消。
“苏羽,我又梦见了,”苏羽没有做出回答,珂琪继续试探“你能告诉我吗?”
苏羽沉默半响才说“珂琪,你是不脑子秀逗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就为这个打扰我的美容觉?……”不等她话叨完,珂琪打断她,“我说真的……”
苏羽顿了顿神,轻叹一口气,“不过是个梦,你也别在意,”“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别骗我,你们个个都这样,我很累啊。我求你们告诉我好吗,”她带着哭腔。
苏羽没有作答,默默掐断电话。
珂琪,人的心装不了那么多东西,有些事,老天爷要我们忘掉就不要去挖掘那些伤痛。我们大家都是为你好。还有,我对不起你……
电话那头只剩下无尽的“嘟嘟”声,她无力的垂下手臂,想着那个梦,突然一滴泪就落下了。
L在她眼前,心疼地看着她。
珂琪,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
II,珂琪的房子里。
收拾好糟糕的心情,珂琪开始了全新的一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听音乐,熟知她爱好的L一下就猜出她万年不变的EASON的《爱情转移》。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歌声徜徉,L低声暗骂:我恨陈奕迅唱的字字入人心。
珂琪径直一人走进浴室,她顺手取水,拿起牙刷作势刷牙。L倚在旁边差点惊呼出来,双手悬在空中准备阻拦她。却见珂琪突然停住动作,一脸讶异盯着镜子。L疑惑地看着她,也停住动作。
怎么回事?难道她看得见我?L转头看见镜子里姿势怪异的俩人嘀咕着。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啊!忘了牙膏!”女孩回过神恍然大悟,迅速将牙膏挤出。
……好吧珂琪,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地球人?
L劫后余生地拍拍胸膛,无奈地看着她。
除了大头虾这个缺点,珂琪还不会做饭。如果见到珂琪在厨房里捣鼓着,那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只见她翻箱倒柜地找,一回头就撞到开着的柜门。
“呃啊!好疼!”她扶额吃痛地叫了一声。
L在旁边看见滑稽的她笑得合不拢嘴,最后,他走到她旁边打开上面的柜子,一边数落她:“你看你这么粗心大意,都说了方便面放在这里,诺……”他伸起手,转头看她,却发觉她已然放弃方便面,改攻吐司面包。
L看着那个背影,又望望空空如也的双手,以及丝纹不动的柜门,暗暗发愁:珂琪,看来“大头虾”这病是会传染的。
此时,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
III,南邵。
①矛头初现。
讲台之下,是个个青涩稚气未脱的面孔,珂琪在讲台上为这群即将毕业的高三生做演讲。下面的学生听得如痴如醉,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前排年纪略大的男人身上——她的导师。
(今天早上……)。
“喂?”
“喂?是珂琪吧?”对方的声音低沉浑重,听起来应该是个中年男子。
“您是?”
“啊,我是你高三的导师啊,”对方热情地回应,“是这样的……”男人说完了他的请求,珂琪心中叫苦:都毕业了还不放过我!
珂琪尴尬地笑着:“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今天刚好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只听得那头传来干笑声。“那这样也没办法了。唉,你和他现在怎么样了,那时候你们还真是年级里的一段佳话啊……”
听到这番话,她睁大眼睛,“老师你说什么?我和哪个他?”
我的天哪,我可记得我没沾花惹草过啊,不是这么缺德给我扣上“早恋”的罪名吧!
珂琪一时脑洞里什么乱七八糟都出来了,早已在心里把导师虐了七八百遍。
“就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他绞尽脑汁地想,无果。珂琪不耐烦地摞下一句话:“老师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啊。”说罢绝尘而去。
唉呀我的妈呀!这老头子做得真绝!不行,不能让珂琪知道。
L心急如焚,此时,阳台的窗帘被风吹开,一个不速之客到来……
(演说结束……)。
演说一结束,珂琪一个箭步冲下台找到她的导师。
中年男子脸上堆满了笑:“珂琪啊,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她干笑着。她可没心思听他夸奖,于是直奔主题。
“老师,那个你刚才电话里头说的那个“他”是谁啊?”
导师一拍脑袋,说:“你看我都忘了,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电话里头刚才还信誓坦坦要说呢,怎么一下子反差那么大?其中必有蹊跷。
珂琪决定一探究竟。
“不是老师,我最近在写一篇青春校园的文章,有点自已的经历总该是好的。”她随便编了个借口。
“呃,珂琪这事吧我也记不清了……那个我就先去忙了,那边教导主任叫我呢。”说罢以风一般的速度逃走了,任凭她在后面喊得声嘶力竭。
L在她身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没想到死神办事效率这么好,妥妥的。
(今早不速之客——死神)。
“你怎么在这里?”L疑惑地看着那个黑色身影。
“难道你不希望我出现?”死神脸上充满戏谑的笑。L无语地看着他,提出请求:“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有报酬吗?”他高傲的问。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L不禁感叹。
“只要完成,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死神“嘁”了一声,“什么事?”
“帮我阻止那个导师,别让珂琪知道真相。”
②校园初遇。
珂琪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嘀咕着:“到底怎么回事,真是的,本来还以为就能知道真相呢,丫的!”她暴躁地抬起头,猛地看见白色的屋檐掩映在樱花之间——是图书馆。
“算了,进去看看吧。”
图书馆里三三两两分散着几个学生,静悄悄的。
珂琪循着图书柜,在某一书架上看到一本心理书,伸手准备抽出,此时头顶却掠过一只手臂,将书抽走了去。她顺着望去,一个男子站在她旁边,剑眉秀目,脸庞干净。
“这书挺好看的,唉,你也是心理医生?”男子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愣是把珂琪看傻了。
“啊,那个……”
“小心!”
话未说完就被一道声音喝住,紧接着,手腕被人拽过,头却撞到一个结实的肉体。她抬起头,看见那个人一手抵住向她倾倒的书架,一手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她只到他的肩高,俩人之间只有厘尺之距。那个人转头撞上她的目光。
珂琪呆住了,眼前似有似无得浮现另一个画面——身穿校服的男生和女生。即使模糊,她还是能感到一种熟悉感。
“唉!你没事吧?”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晃,珂琪这时才回过神。
“哦……嗯,”她不经意瞥到他手臂上红色的擦伤,“唉?!你受伤了。”
他看看手臂,“没事,小伤。”
“不行,要是被细菌感染了怎么办?”说着,她就拉着他走出图书馆。
L逆光而站,看着他们,感觉就像时光倒流回到当初。
地上那本被扔下的书被风吹开书页,L看见一句歌词。
Someonelikeyou!
③恋如花语。
正值三月中旬,樱花烂漫开了一片。珂琪和他并肩走着。
“啊?你是心理医生吗?”
“嗯。哦贸贸然的忘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南邵,”他又露出八颗牙,在阳光照耀下变得耀眼。
“你好,我是珂琪。不过,我可不是心理医生。”她打趣道。
“嗯?那还真是稀奇,心理学的书一般都少有人看的。”南邵有些吃惊。
“噗,”珂琪笑出声,“也不是啦,只是做了个怪梦,想知道真相,所以企图从这里找答案。看看到底是我脑子秀逗了还是另有“黑幕”。”
黑幕?!南邵对她的回答略吃惊,但更对她的经历更感兴趣。
“你不妨说说,也许我帮得上你。”
珂琪浅笑,将故事继续说下去。
“这么说,你是在怀疑自己的梦跟失去的记忆有关?”南邵问。
她重重地点点头,“有什么想法?”
“依我看,你可能是因为之前受到了什么刺激刻意性地“藏”起了你的记忆,也许,和你的高中生活有关。”他句句在理。
“呼,”珂琪像瘪了气的气球,“人家都不肯告诉我,我要怎么找啊?”她低着头,踢着脚步。
南邵目光越过她头顶,似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突然叫她停下。
“嗯?”男孩子突然按住她的肩头。那种真实的触感让她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南邵捻着一片粉色的樱花瓣送至她眼前,“哈!我以为是虫子呢,原来是……”她笑眼弯弯,眼里的神色像那桃花瓣融进了她眼里,美得摄人。
从她眼里,南邵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初恋。那个温婉如花的女孩子,笑颜斐然的人。心突然小小得震动了一下。
一见倾心,一见钟情。初恋如花语,纯洁的第一次心动。
“其实,我可以帮你啊。”
“唉?”珂琪发出惊讶的感叹。
“我是说,也许可以借用这里的环境刺激你的记忆。就是旧地重游,慢慢想起以前的事。”南邵细心解释。
珂琪眨巴眼睛,“你帮我?”
“嗯。”南邵重重点点头。
唉呀妈呀,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大发!
春光之下,俩人互视哑然失笑。两颗沉静许久的心初起波澜。
IV,浮出水面。
①珂琪?南邵。
桌上的手机响了许久,珂琪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
“喂?”她困意未退有气无力的回答。
“喂?珂大小姐,你可算是接电话了,你知道费了我多少电话费嘛?”
“你谁啊?”她翻了个身眼睛紧闭。
“呵,看来你不但失忆,还是“大头虾”。”对方语调。
“南……邵?”她好不容易终于……猜到了。
“是是!”他的语气又变得开朗,“赶紧收拾收拾,学校见。”不等她作答直接挂掉电话。
她垂下手臂,继续睡觉,正欲入睡,手机再一次震动。
来信显示——南邵:不准赖床,速速到来,过期不候!
“南邵你丫的!”珂琪咒骂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床。
赶到学校,一个身影正在翘首盼望,看见珂琪,二话不说,直接拉走。
“……呵……停,停,”身后的人喘着粗气拽住他,“南……南邵,我说你……你身为个心理医生……难道不知道我火急火燎赶来还得喘口气嘛。你说你对得起你的职业吗?”珂琪一股脑倾尽苦水,刚才一路上的狂奔她早已将他在心里虐了无数遍。
南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没考虑到你啊。”
喘足了气,珂琪切入主题:“找我什么事?”
南邵拉起她手腕,闷声不吭径直走上教学楼二楼。学生们都还在上课,珂琪不得不压低声音:“你干嘛呀?”
南邵停住脚步突然转身将手指放在她唇上,示意她安静,然后指指旁边的教室。
珂琪偏过头,教室里,讲台上的老师正打着瞌睡,底下的学生埋头看书,只有前排的一个男生却总往后面看。珂琪顺着那目光,发觉人家在偷瞄坐在后门的女生呢。她看看南邵,他似笑非笑,她顿时心领神会。
接着,只见那男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以疾风之速转身丢来一只纸飞机。只可惜飞机没有准确着陆,反而撞上一个打酱油的——南邵。但见他额头一点红,满脸黑线,可谓有苦说不出。珂琪幸灾乐祸地笑笑,捡起那纸飞机。正欲拆开,就被那个撅嘴的大男人抢了去,“我说你,怎么可以偷看人家信件呢,这可是违法的!”
说罢,自个儿却看了起来。
南大医生,说好的节操呢?珂琪在内心恶狠狠地鄙视他。然后又凑在他旁边看……
不知道那个被偷窥了秘密的男生是否会感叹一句“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看完整封信,二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年轻就是好啊!
随后,珂琪折好了飞机,向前方掷去。
Ohmygod!珂琪眼睁睁看着那白色纸影华丽丽地在前门的垃圾箱里坠机。她张大嘴巴,快速在脑海里想应对之策,最后只能摇头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唉,帮人不成反帮倒忙,我看我们还是趁早开溜,不然……”她做了个割脖的动作吓唬他。
“真不帮啊?”南邵伸长脖子探看问道。
“省省吧,这忙帮不上,”她无奈地摆摆手,独自向前走去。
“谁说帮不上。”南邵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突然大声叫她“珂琪!”
她停住脚步,慢慢转身一脸疑惑看他。教室里的学生也纷纷转投
会有天使替我爱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