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一百八十六章:中秋又把故城归(四)[1/2页]

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文安初心忆故人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子越的话如苍山劲松般沉着有力,做着他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做出的承诺。我深深地震动了。我知道子越爱我,但是我也了解婚姻对他的意义,不是简单的一纸承诺,也许有着极其复杂的关系,还有一个让他骨子里疼爱的女儿,又是怎样凌迟般的割舍?
      我哭着拽他的胳膊:“不要说这种话。”
      爸爸被他这句话堵得半天说不上话,手里的棍子摔到一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扶着头,过了很久,有些痛心疾首地说:“你还是个父亲?还有没有廉耻?”
      爸爸的话很短,却字字如刀,子越的脸色顿时血色全无,他站起身,把我扶起来,再看向我的眸子已经痛得决绝。我的心也如刀割一般,有些怨愤地看着爸爸,爸爸,你为什么要拿刀子戳他的心啊?戳得我都痛得丝丝抽气?
      子越痛极声音反而冷静坚定:“不管怎么说,我要定了小薇。”转而深看着我,目光决绝:“跟我走。”
      我的心一突,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童话,有一支神奇的魔笛,只要吹响,就会让人不自觉地跟着走。子越的身上,似乎也有支魔笛,当他说“跟我走”的时候,我竟然什么都没想,就痴痴地点了点头。
      “小薇,”爸爸看着我,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厉声说着:“你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就别再喊我爸爸。”
      “爸爸?”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件事,让爸爸这么坚决要求我必须听话,可唯独这件,唯独我舍不得的这件,他要这么要求我。
      爸爸的愤怒,我的疯狂,子越的激烈,像一团燃烧的火,把妈妈早吓得呆住了。此刻才像回过神,抹着眼泪对我说:“你这孩子,你爸是害你吗?你怎么现在这么不听话?”
      我含泪看着妈妈,心里扯得疼痛不堪,爸爸有些疲惫地抬手:“冯先生,你还是走吧,你别招惹她才是真正对她好。”
      子越的眸子又是一痛。一直以来,爸爸妈妈在我心里都是温暖朴实的,可我没有想到,当他们急于保护自己的孩子时,会变得那么锋利,字字句句都能渗入人心地去戳。尤其是爸爸,几乎字字是削铁如泥的青锋剑。子越无话可说,他的爱,敌不过世俗情理。
      他看看爸爸,声音竭力平静说道:“今天打扰了。”转看向我,固执而坚定地征询道:“走吧。”
      我偷眼看了看爸爸又已经紧绷的脸和突跳的太阳穴,我痛苦地咬咬嘴唇,没有吭声。子越的身子一晃,眸子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我见过他疲惫,见过他痛苦,但是从没见过他那么绝望的神色,就在一个刹那,眼眸就像一盏灯关上般黯然。
      他淡淡地牵牵嘴角:“那我再找你。”冲我父母点点头算是道别,步履沉重地向门外走去。
      看着他的步子,我的心开始沁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的时候,我忽然痛到窒息,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冲着门口跑过去。身后是爸爸的喝止:“你做什么去?”
      我含泪扭头,凄然看了看爸爸,喃喃道:“爸爸,对不起。”说着跑了出去。就算可耻,就算不要脸,也比不过他离去的痛啊。
      子越听到我的脚步声,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眸子瞬间重新有了光华,一把把我揽住。门口是等他的车,我被他拥上车,忽然像被抽空一样,无力地倒在他身上。他紧紧地抱着我,几乎箍得我喘不上气。一路除了心痛的泪水,我和他都没有说话。
      车行到酒店门口,子越和我进去。估计是早有人帮他定好的。他说了名字就有服务生递来房卡领了进去。
      当房间里只剩我和他面对时,我扑在他怀里直哭到无声。刚才的一幕幕像回放的电影一样不停在我脑海里激烈地上演,我全身抖着,他紧紧地抱着我,却有些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有些昏暗。他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之前送我们来酒店的司机送来几份打包好的饭菜,还有一瓶老家特产的白酒。
      子越拿了两个杯子:“喝点儿。”我木然点头。子越自己是做酒的,除了应酬,对白酒闻而远之。此刻,怕是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动了几筷子菜,却把半杯白酒没多久就喝了个精光。心里悲苦,拽着子越的手泪流满面:“子越,我们该怎么办?我爸爸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子越反手紧紧握着我的,看着我沉沉说着:“我要你。我娶你。”
      我抓着他的手放到桌上,晕沉沉的头顺势枕到他的手上,流着泪:“结婚,我受不起。有你这句话,此生无憾。”
      “不结婚,我们还走得下去吗?”子越有些自嘲,“原来真他妈爱了,除了结婚,别的路都走不通。”
      “离婚可耻你不懂啊?我爸都说了,可耻。”我晕晕乎乎说着,“也许还会天打雷劈。”
      子越又喝了一大口,声音有些微颤:“可耻?什么不可耻?天天干着男盗女娼的事儿不可耻?”嗓门不觉也高了,“要是不能离婚,为什么民政局除了结婚窗口,还有离婚窗口?为什么不直接派几个兵把要离婚的男人都毙了?”
      我听他骂得有趣,嘻嘻地笑着,笑着笑着又哭起来:“不是这个道理。是我在破坏别人的家庭,是我罪不可恕。要在旧社会,我会被浸猪笼的。”我比画着,“喏,装一个大筐里——”
      “别这么说,小薇。”子越捂住我的嘴,眼睛有些发红看着我,顿了许久,艰难地说着:“我离婚很久了。”这几个字,竟像抽筋剜肉般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嘴里缓缓说出。
      我愣在了那里,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梦境还是游戏?对他家庭的愧疚难耐,违背伦理道德的煎熬折磨,原来,竟然是场无稽之谈?
      我忽然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个天下第一号的傻瓜啊。笑到气喘吁吁,笑到眼泪肆意,子越痛苦地垂着头,我的眼泪扑簌着下来:“为什么才告诉我?为什么?”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吭声,只把面前的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我将他面前的酒抢过灌了下去。
      子越用力抓着我手,拽下我手里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痛楚说道:“好了。”
      “为什么?子越,你让我好痛。”我戳着自己的胸口,“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迟来的这句话,我痛了多久?我和我的家人,又承受着什么?”
      “小薇,我没有刻意隐瞒。”子越定定看着我,认真地说着,“我说过,我和她,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事。”
      “子越,”我哀伤地看着他,第一次打断他的话,问着,“是不是你怕我看上的是名分?是不是你一直在拿这个考验我?”
      “没有。”他答得斩钉截铁。我却头隐隐作痛:“那又是为什么?”
      子越没有吭声,我黯然地垂下眸子,爱与不爱,一瞬间变得苍白。
      酒劲上来,我无力地趴在了桌上,子越一把把我拽起来,扶到床上,没有在说话。我昏昏沉沉,想说什么,脑子却信马由缰,驰骋到了不知何处。
      等到醒来,窗外天色已经麻麻亮了。昨天的事又一股脑地涌上来。越躺越辗转反侧,看身边子越还在沉睡,那张让我神魂跟随的脸,竟第一次有了种陌生的遥远。
      我悄悄换好衣服,走出酒店。脚步麻木地向家中的方向移着。我想回家,我觉得好累。
      我步履沉重地在沉睡中的县城里走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桃树,青石板,熟悉的校门,我似乎能看到自己系着红领巾俏皮的身影;状元桥,当年中考的时候,我还是状元呢,戴着花环骄傲地走过这座小桥——站在状元桥上,我久久不想下去,为了子越,我在这个最熟悉最自尊的地方,成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中秋又把故城归(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