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正被欺凌取笑的女子竟然如此淡定,是因为她竟然是洪承畴的女儿。
洪承畴在松锦之战后被俘投降,他的家属却在朝廷的掌控之中。如果换做是永乐皇帝,早就把他的家眷扔进教仿司去了。崇祯还算是个厚道皇帝,只是抄家而已。
当年洪经略还是经略的时候,他的夫人是一品诰命,女儿也被封位同郡主待遇,一时间风光无两。说声抄家,那就是百叶凋零,不知道飘落何处。
凌小云很感慨,虽然他也很厌恶洪承畴,觉得这种背主卖国惜死的人,实在是很可憎。但是洪彤儿不过是洪承畴的女儿,一介女流,就算是之前跟着父亲享受荣华,也说不上是有罪的。犯不上恨乌及乌。
于是他对洪彤儿说:“姑娘,我这人一向是泾渭分明的,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他做了对不起大明的事情,但你是无罪的。我不是那种狭隘的人。看来应该英国公府的人这样的消遣你,也是和你的身世有关系了。这样你在京城就有危险了,这样吧,我这里有十两碎银子。你拿着吧,带着你的家人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洪彤儿本来满是戒心,在父亲降清之后,她忽然就从云端掉落进了泥坑里,已经习惯了这种落差,习惯了别人的冷眼和虐待。越是这样,她表现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此时此刻额,她可以承受万般的折辱,却受不起一两句的体己话。凌小云极为平常的几句关切之语,就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她的眼泪瞬间就掉落了下来,低声说:“我没有家了,也没有家人了。如今父亲在外不得相见,母亲也早就不堪其辱,撞墙而死。我苟活至今,已经如同草木。公子既然如此大义,我愿意跟随公子,为奴为仆。”
凌小云几乎是丝毫没有思考的说:“姑娘这是说笑了,我凌小云是一个武官,身在军旅行伍,岂有带着女眷奴仆的道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猜疑,既然你现在已经孤身一人,我冒昧问一句,你可曾许了人家。”
洪彤儿看凌小云也不是假意推脱,的确不是那趁火打劫的人,更对其多了几分敬重,于是回答说:“我年幼之时,父亲便把我许配给了暮雨府潇潇县的致休郎中周大人之子周笔耕了,那周公子是前科举人,蒙学政推荐,已经在本县就任县城,署理县令了。他知道我家如此,岂会再认这门亲。”
确实是这样,一个刚刚考中举人,又署理县令的人,功名心正胜,为了自己的前程,大概也不会认这门亲事的吧。如果他娶了投降清廷的洪承畴的女儿,怕是乌纱能不能戴稳不确定,脑袋能不能留着也两说了。
可这样现实的话也不能说,更何况那周公子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不了解也不好发言。但是现在既然和洪彤儿有这一面之缘,就不妨送佛到西天吧。
他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觉得这样做,还算是稳妥的。
于是他安慰洪彤儿说:“姑娘,既然是自幼有婚约,想那周公子也
第35章 回关过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