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可是今日,她看着这折子,却觉得呼吸困难,再好闻的果香也不能让她舒服起来。
“两位哥哥是先下去休息还是?”李软虽是华彰殿的大太监,但却没有骄傲自矜,依旧尊李净跟李重为哥哥。
李净看了李重一眼,对李软说道,“不了,我们在这里等着。”
李软便领着他们去了茶水间,“若殿下叫人我再来喊哥哥们。”
顾氏女,十一岁嫁人,次月丈夫去世,从十一到四十一,只能着深衣,不能外出,不能游玩,只能守着屋子纺织。
坐牢不外于此。
这样的生活,却要为族中挣一座贞节牌坊。
用一个女子的一生来成全某些人的名誉,成全全族的荣耀。
“叫李净跟李重进来吧!”如意对站在一旁的李软说道,“孤要再听他们说一遍。”
李净跟李重奔波了半月,很是吃了些苦头,可仍旧说道,“殿下,顾氏女的事情在平洲无人不晓,她们出嫁聘礼丰厚,嫁妆单薄,连街上的乞丐都知道顾氏卖女求荣。”相比之下,他们入宫为太监,从此不能人道也还比坐那一辈子牢好。
百年氏族,底下竟是如此不堪。
“主枝的女儿不舍得嫁,他们便将旁支的女儿收养过来,丈夫死了,也不许归家或者改嫁,有那心疼儿女的父母想接回去,却遭到顾家跟夫家的报复……”
晚膳的过后,庆禾帝问如意,“听说你那两个小太监回来了?”
如意一点也不意外庆禾帝知道,点了点头,“回来了。”
“哦?查的结果怎样?你有什么想法?”
如意对着灯光灿然一笑,眼睛里头不见半分阴郁,“查的结果在这里。儿臣的想法……儿臣就是觉得投胎成了父皇的女儿,大概上辈子应该做了不少好事吧……”
庆禾帝一目十行的看完,将折子放到一边,“那你想怎么处理?”
如意不客气的说道,“儿臣觉得此女品性坚韧,可褒奖,然却不同意赐贞洁牌坊。”
庆禾帝眉头一挑,“你也觉得她好?”心道这可不行,从一而终那是在民间,太女却不能有这种想法,只是没等他想出打消太女这一想法的办法,就见如意摇头说道,“儿臣觉得此女大概前生恶贯满盈,今生才能投胎成顾氏女……”
庆禾帝再怎么想,也没料到如意会说了这么一番话,可见她是不赞同这劳什子守贞一说的,虽然吃惊,但也算有惊喜,遂点头道,“当年太祖那会儿,争战频繁,军中损耗大,乃至于国内寡妇也多了起来,太祖便下令,‘凡民间寡妇,夫因兵役亡,为夫守志三载后,可使改嫁,免劳役一年。后来到了你祖父,与民生息,兵役死亡低了,寡妇这才少了起来,但总体来说寡妇改嫁的还是多的,像顾氏这样,着实少之又少。”
“所以顾氏才敢提出贞节牌坊的事,是不是?”
庆禾帝点头。如意一想便道,“父皇想怎么处置?儿臣希望这样的人少一些。就算是真的不愿意改嫁,也要自愿……”
“你上折子罢,明日在朝堂上议一议。”
见父皇并没有训斥自己,如意点头行礼退下了,折子她白日已经写了,现在有了庆禾帝的态度,她也敢明日递上去了。
果然,到了快散朝的时候,庆禾帝主动提起顾氏贞节牌坊一事。
“太女的折子朕看过了,众卿也听一听。”
如意念完了,朝堂上顿时乱纷纷的,礼部郎中薛端德先出来,“臣有异议,自古以来‘夫为妻纲,若朝堂也支持寡妇再嫁,岂不是乱了纲常?”
“夫为妻纲不错,可薛大人的话孤不同意,即是寡妇,何来的夫,夫不在,如何为妻纲?孤所说的,并非支持寡妇改嫁,可如若是被家族故意牺牲以换取名声,孤觉得此举着实罪大恶极,这样灭人欲不通人性的家族,就算族中子弟优秀,朝廷敢用吗?为了一座贞洁牌坊,他们连姊妹、儿女的一生都可以出卖,这样的人如果去管理州县,置州县的百姓于何地?众位都有女儿妹妹,可愿意明知对方疾病缠身也要将女儿嫁过去?明知道不能圆房,也要强迫女儿在夫家守贞?”如意反驳道。
“殿下怎可如此说话?”
“哦?大人觉得孤哪一句说的不对?若顾氏不提贞洁牌坊的事,孤还要佩服一二,可用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女的一生去换一族的荣耀,此事,孤看来,着实恶心!”
“为人丈夫,要护妻子养儿女,若做不到这一点,怎么能够谈夫为妻纲?就如田地,不播种不浇水不施肥,凭什么要让田地长出庄稼?!”
太女跟着陛下临朝四五年,一句话不说,可一开口,就惊掉了众臣属的下巴,大家不敢去看太女,便将谴责的目光投像钱太傅。
钱太傅还不知道这一出,正气鼓鼓的呢,这可好了,谁看过来,他就看回去,一时也震慑了不少人。
第四十八章礡云吃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