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办法攻破。
赵龙做完这一切站起来,盯着脚下的铁门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
然后他扭过头看着英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天台边缘。
英宁皱着眉头,太过迅速的形势变化让她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便顺着他的指示无知无觉的走向了天台边缘。她刚刚在天台边缘冒了个头,便立刻被楼下的警察们发现了。邱健清激动地抬手指着他,英宁也同时看见了邱健清。
英宁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光亮,冲楼下的邱健清挥了挥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楼下的指挥人员知道她已经安全了,立刻命令特警开始强攻。
而楼里仍旧在等待两个人的劫匪们看见警察开始靠近,便纷纷露出了惊骇的神色。沈益新最先反应过来了什么,抬脚就向刚刚赵龙带英宁所去的房间跑去,他一跑进门来,立刻就看见了地上的天花板吊顶,以及吊顶之上已经被锁死的铁门!
“完蛋了王总!那个兔崽子带着那个贱人上去了!”
陆续跟来的其他人也发现了现场的异状,纷纷跟着骂:“那个王八蛋想在死前吃一口独食啊!”
天台之上,赵龙依旧站在铁门旁边静静的看着。铁门被楼下的人推动,紧接着又是几张乒乓的枪响,他对着丝毫没有被撼动的铁门努了努嘴,然后转身走向了站在天台边缘的英宁。
他立在她身边,双手撑着天台边缘的矮墙。赵龙刚刚在天台之上露出一个脸,楼下的警察们便又慌了起来,显然是畏惧赵龙再次对英宁做出什么,然而英宁却没有显露出恐惧的神色。
英宁拉住了他的手:“一会儿警察上来,你就跟我——”
赵龙撤回了手,看着陆续走进楼里的警察,摇了摇头:“我下去?下去干嘛,挨枪子吗?”
“可是你刚刚救了我,说不定……”
“我刚刚觉得王振忠那个蠢货就足够傻了,为什么你比他还要笨呢?你长了副猪脑子吗?”赵龙笑了一声,似是无可奈何的对英宁摇了摇头,“楼下那些人犯的那些事儿加在一起也没有我重,我才是这里面最穷凶极恶的人,你忘了吗?”
英宁抿唇,不愿面对这个现实:“可是你刚刚救了我……”
“不要这样想,”赵龙抬眼看着远方浓云翻卷的天际,大风吹过六楼的楼顶,将楼顶上已经腐朽的铁皮吹得哗哗响,“其实和你没有关系,一直和你没有关系。你心里以为我把最好的命运送给你,所以才一直对我心怀愧疚吧?但其实我对你没有特别的感情,我一直守护的都是我自己曾经放弃的命运。”
他摊开手掌,仿佛掌心放着什么东西:“曾经我有一颗种子,但我把它送了出去,虽然我失去了播种的权利,不过能看着别人把它种下,看着这棵树成长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即便这棵树不属于我,可我已经很满意了。我现在只想这棵树好好的成长,一直长,如果有谁想来砍我的树,我就会把他拉进地狱来。其实——我心里真正在乎的不是英宁你,只是这颗种子罢了。”
他转回身,背靠着天台边缘的矮墙,听着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大概是所有人都已经被警察制服了吧。
“但我也不是真的喜欢这颗种子,或者喜欢那样的命运,我并不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有哪里不好,这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罢了。我只是好奇同样的人在命运抉择的路口被卷向不同的方向,最终会产生多大的差异,这才是真正有意思的事情。”
这个时候,冲击天台铁门的声音忽然变得闷重,应该是警察开始使用重型武器进行破拆,大概很快就要上来了。
听见这个声音,赵龙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抽了一口:“我已经看到了这两条路最终的结果,但也没什么意义,就这样吧,我这辈子玩够了。对了,如果你能问出赵大宝我们最后的落脚点在哪,就去我房间的床头柜里找一个铁皮盒,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祝你好运。”
他说完嘴里叼着烟,双手向后撑住矮墙,用力一跳坐到了墙上。
英宁咬着嘴唇,后退了一步,没有阻拦他,这已经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察觉到英宁的动作,赵龙欣慰的笑了。
眼前男人的笑容与20年前记忆中那个男孩的笑容重合在一起,明明已经淡化的记忆,在这一刻被洗刷一新,英宁又回忆起了当年那纯粹、腼腆而又自信的微笑,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瞬间。
记忆里那个九岁的男孩子跟她说:“跟你说,我会飞。”
而眼前的赵龙爬上了墙,站直身体张开双臂,用孩子一样轻快又认真的语气说:“英宁,我真的会飞。”
赵龙向后退了半步,头向下折下了天台。
与此同时,天台的铁门破拆成功,邱健清和林森两个人第一个冲了上来,拉住了正准备冲到天台边缘的英宁。
伴着一声惊雷,酝酿了整整一下午的大雨终于落下,豆大的雨点儿瓢泼般散落。
在哗哗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里,英宁终于发出了那声不似人声的哀嚎。
第195章 种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