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的尽头,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无名险山。
因为此山太高,加之松植密布,怪石嶙峋,虫蛇横生,瘴烟弥漫。一般的普通人家爬到一半,就会力脱不济,晕头转向。稍一休息,便再难认清方向,深陷其中,或者失足落崖,或者变成猛兽的盘中美餐,被生吞活剥。总之能够平平安安登上山顶再下来的,可谓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故此,附近人都称这大山为断魂。
要上断魂山,必登入云梯,其中最险峻的一段,名曰落神峭。
入云梯并非扶梯桥锁,而是指在陡峻的山壁上,被一些樵夫药民经年踩踏出来的阶梯状石棱。每级石棱仅有前脚掌或是脚尖大小,间隔不等,疏密驳杂。由于此山没有通巅之径,最下面的五六十丈几乎完全垂立,一削如砥。人们只能另辟蹊径,攀到上面砍柴挖药,以为生计。
峭壁最上面的一段,更是光滑如镜,奇险无比。除了身负绝世武功的高手,还有可能勉强登上。至于其他人,也只能望峰兴叹,黯然神伤了。故此人们将这入云梯的最后十丈称为落神峭。就是指神仙上了这一段,也会掉下来。
当然,有些为生活所迫的穷苦百姓,为了挖点药材维持生计,经常会不顾危险,挑战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故此山下的森森白骨不计其数,残肢破骸零零落落,隔三差五的就能在植草中踩到一块儿。
其实,要想步至此山的另一面,并不一定非要冒险翻越。也可以走别的路绕过去,只是途中须穿过不少沟坎洞壑,不太好走,而且路程要远上至少一倍。
但是想去神医门,除了攀山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因为神医门就坐落在这断魂山的盆坑洼坳里面。
晨光拂晓,莺啼泉涓。入云梯上,王虎抱怨连连:“大哥,二哥,等等我,我爬不动了。”
“唉,三弟,你怎么这般没用,连座高山都爬不上。平时那股虎头虎脑的猛劲呢?”赤龙俯瞰遥遥落后的王虎,调笑道。
“二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算算,咱们是昨天晚上入夜时分开始赶路的,到现在已经连续奔波了一夜,水米未沾唇,肚肠咕咕叫,哪里还有气力爬这破山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反正是爬不动了,你们要是不管我,就让我像蝙蝠一样挂在这里好了。”王虎说不动还真就不动了,像只壁虎一样紧紧贴着峭壁,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三弟,加把劲,坚持住。到了神医门,愚兄请你喝酒,准你大醉一回。”不动如来一边劝导,一边甩出一袭金芒,套在王虎身上,奋力一甩,直接将其抛上山崖。
王虎被猛摔一下,顿时清醒了许多,揉揉眼睛,翻身站起,大叫道:“大哥,二哥,快上来,我闻到酒肉的香味了。”
不动如来和赤龙腰眼一拧,脚尖一点,腾身而起,掠上崖顶。
赤龙道:“嗯,我也闻出清茶稻米的味道了。”
三人并肩而立,目光汇聚之点,正是那落在大山间的小村落。
但见村中炊烟袅袅,茅屋林列,石子小路曲径通幽,竹栅围圈。村子不大,却是民风淳朴,欣欣向荣。
饥肠辘辘,困饿难当,王虎一马当先,急疾如飞。不动如来和赤龙紧随其后,半步不离。兄弟三人像一阵风似的冲下山梁,直奔小村。
这地方就是个窝在山坳里的普通村庄,穷乡僻壤,百十户人家,一半打猎种地,一半采药行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奔波劳碌一年,也看不到几两银子。地方虽然不大,却因为神医门的存在,一年四季,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雪雾冰霜,总会有些衣衫华丽的武林人士在此间徘徊,奉送金银重宝,求医问药。
不动如来三人穿街过巷,四处寻找酒肆食坊,以慰五脏疾苦。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酒馆,尚未进去,忽听一人声传来。
“印堂清淤,眼窝深陷,气亏血损,力不从心。估计又是三个通宵达旦,歌舞升平之徒了,唉。”
赤龙和王虎未加理会,率先进了酒肆,要食要酒,吃喝起来。反正大哥就在门口,两三步远,也就没招呼他。
不动如来循声观看,就见酒肆的墙根儿处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衣衫粗朴。在其面前摆了张小方桌,背后的墙上靠着个白布绷成的幡幌,上写“悬壶济世,起死回生,患创不愈,分文不取”十六个字。
“阿弥陀佛,敢问老先生,刚刚是在说小僧吗?”不动如来一阵好奇,不禁问道。
“怎么,难道老夫断错了吗?”老者绺了绺胡须,反问道。
“那倒没有。不过我等却是因为赶路,错过了宿头,并非老先生所说的贪图玩乐之辈。”不动如来解释道。
“抱歉,老夫只猜病因,不问是非。不管怎么说,你们三人也是彻夜未眠,疲劳过度了。”老者道。
“敢问老先生,去神医门怎么走?”不动如来请教道。
“哎呀,来这里的人无非是求医问药,何必苦苦寻找那扑朔迷离的神医门
第二百零七章他乡遇故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