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过了,本该是蝉声阵阵,绿树成荫,琉璃宫里却四处散发着冷气。
偌大一个宫里,没有一点绿植,更没有活物的气息。
房檐上挂着蜘蛛丝,满地的灰尘,与外面郁郁葱葱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除了门口的两个侍卫,入门不见别人,再入了一道小门,一个中年宫女搬了凳子在房檐下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瓜子皮落得满地都是。
钟离誉进门,把那个宫女的的瓜子吓掉了一地,瓜子壳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
钟离誉也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走进了她身后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极为简陋,层层黑纱之后有一张床,除此之外里面再也没有其他家具。放眼望去,一片烟黑,压抑且沉闷。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在床的周边有好几根双指宽的铁链,从墙上一直延伸到床上。
床上一个影子,原本趴着一动不动,听见门口的动静,慢慢爬了起来。
那是一个女人,身形消瘦,不修边幅,一身青衫是整个琉璃宫唯一一抹亮色。
衣裳很宽松,看着一点也不合身,像是纱帐披在身上,一头秀发又黑又长,没有梳发髻,随意披散着。苍白的面色显得那双眼睛黢黑。
说是起来,也只是坐在床上,双手垂在两侧,纤细的手腕被从墙上伸过来的铁链锁住。
女人抬眼,面上始终挂着笑,那笑极淡,毛骨悚然。
“十一殿下……不,如今该称呼你为皇上了”。
她哑着嗓子,像是被烫伤了的一样,对与钟离誉的到来一点也意外。
钟离誉自始至终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秦筝!”
“秦筝……好多年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秦筝自言自语一般。
钟离誉开门见山,“药给我!”
“什么药?”
“别给我装傻,那封是你让人送来的!还有这宫里许多事,我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不安分!”
“皇上好不容易来了,也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如何,开口就是质问,我可是伤心的很呢”。
“废话少说,东西拿来”。
“你今天要是从我这里拿到药,算你有本事”。
“你到底想怎样”。
秦筝看向窗外,目光幽幽,“四年了,从没有人来看过我,也没人跟我说说话”。
“一炷香的时间,你想聊什么”。
秦筝摇摇头,“皇上,如今的秦筝,早就不是以往的那个秦筝了,我不想跟你聊,我要见她”。
钟离誉斩钉截铁,“绝对不可能”。
“也是……或许她现在已经走不到这里来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皇上不答应我,那你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吧,能看见她死在我前面,是我唯一的安慰”。
“她身上的毒也是你下的?!”
“是啊,什么时候呢……我也忘了,不过也不重要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想想我能够活到今天,就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现在看来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也算是值了”。
钟离誉狠声道,“秦筝,你真恶毒”。
“恶毒?”秦筝敛了笑,呆滞的目光忽然散发出了凶狠,“说恶毒,我能比得上她?!”
秦筝的嗓子沙哑了,声音虽然不大,却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道,“你看我这腿,只因为她想我活着,又不想我活的那么轻松,所以挑断了我的脚筋!”
隐藏在青纱下的双腿已经废了很久。
她举起双手,铁链哐当作响,“她说要我在深宫冷院孤独终老,看着我心爱的人,一个又一个女人,所以给我戴上了这屈辱的铁链,像牲畜一样关在这里,四年!整整四年!”
秦筝指着自己的嗓子,“就在半年前,她说她不想听见我的歌声,所以让人弄伤了我的嗓子,每当我从黑夜里醒来,听见自己的声音,我都会吓一跳,恨不得她干脆毒哑了我!可是越是这样我越要活下去,活着看她比我更可悲的一天!如今,我的梦成真了”。
钟离誉道,“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哈哈哈……”秦筝笑过之后,面目狰狞,“钟离誉,所有人都有资格这么说我,就你没有,你当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全都是为了你,所以!魏子蘅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也全部是因为你!”
钟离誉身形一晃,差点倒下去。
“把药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秦筝信誓旦旦,“你不会的,我死了她也活不成”。
“只要你把药给我,我可以放你出去”。
“放我出去?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离开这里我能去哪里?你这条件对我一点诱惑力也没有”。
“我可以在后宫给你一席之地”。
秦筝自嘲般的笑着,“这话我梦寐以求了多年,甚至连做梦也想你亲口对我说,如今你说了,我却并不
第五十一章琉璃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