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累了,为什么还强装微笑着。
也许爸爸去美国治病,她就不得不继续屈服于眼前这个男人,做很多自己不想不愿做的事。可是严煊说的没错,跟能治好爸爸的病这件事比起来,她的一点委屈和自尊算得了什么?
“你……真的能说服他吗?”她的爸爸平时看起来一团和气,固执起来也是几头牛拉不回来的,而且他似乎对严煊偏见颇深。
“你在车上等我。”严煊下了车,多一句话都没说。
Jack啪啦按下了车门锁,像是怕她立刻开门追出去似的,好吧,她确实想这么干来着。下不去车,她只好透过车窗,看着严煊越走越远的背影从视线里慢慢消失,心里面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有些傻傻分不清楚。
“等他回来,我们立刻去仁里医院。”
“……嗯?”
Jack也看着严煊的背影,看到的却是他硬撑中掩饰不了的疲惫。黎妍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地铺满各种爸爸和严煊面对面的场景:会不会被那个毒舌的家伙气得半死不活?万一又是什么威逼利诱,会不会受到委屈?会不会一言不合打起来然后又被那家伙揪住什么小辫子之类的,她主要担心着自己的爸爸“被欺负”。
“他今天是不是没吃什么东西?”
“啊?嗯对,你怎么知道?”
“跟一个人待久了,有些事就会知道。”
“……哦。”
“待会儿劝他去仁里医院的事就交给你了。”
“诶?他怎么可能听我的?”
“你不懂,他会听你的。”
每句话都说得那么高深莫测,她当然不懂。虽然心里有许多问号,但Jack既然没有要说的意思,她也没打算死皮赖脸地追问。车子里安静下来,黎妍捧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等待结果,爸爸并不好说服,但她这一次莫名笃定爸爸会点头答应,莫名地,相信那个男人。
“一瓶矿泉水,谢谢。”
严煊走进医院,没有直接去病房,而是去急诊室量了体温,38.2℃的数值让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转身去医院小超市买了瓶矿泉水。就着冰凉的水,他把口袋里的药吃下去,又在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整了整衣角,走进住院部大楼,按亮了电梯。
刺鼻的消毒水和白亮的灯都让他微微晕眩,胃腹里绞了一天,变成沉重的闷痛,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让他满意,但黎放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引爆的威力不可估量。离决赛只有半个月,他还有其他工作,没有时间精力去和“引爆”的黎放拉扯,迟早都要面对的事无从逃避,况且今天的状态虽然不算好,但很难说之后的状态会不会更糟糕。
叩叩。
敲响了病房的门,里面的人应声让他进去。严煊抬手握住门把,沉下神色走进去,没有犹豫和尴尬,他淡然地望向病床上靠坐的黎放点了点头,四目交接,后者明显一愣,露出了始料未及的表情,并且下意识别开了视线,像在努力镇定,整理应对的情绪。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不会待很久。”严煊拉了椅子在病床边坐下,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关了嘈杂的电视。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没有礼貌。”黎放靠着床头,不着痕迹地咬了咬牙,捏紧了拳头。
第一个回合,一人一句,满满的火药味溢满病房,没有硝烟,却是一场恶战。
“拿杯子砸人似乎更加不礼貌。”严煊笑了笑,沉黑的眼睛望向他,“我很好奇那个记者说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所以就去问了问他……”
“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威胁我吗?”黎放脸色一白,神情变了又变。
“你大概也能猜到,我来自然是要你去美国接受治疗。”严煊挑了挑眉,双手状似无意地交叠在腹间,微微向后靠上椅背。
“哼,卖女儿治病吗?妍妍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你是内疚,想要赎罪弥补是不是?我告诉你,治病的方法有很多,国内的专家也有很多!我绝对不会让妍妍进圈子走跟她妈一样的路,不可能让你毁了温情,又来毁妍妍!”黎放咬字清楚地表达态度的坚决,更是故意加重了“毁”这个字,想要对方知难而退。
四周的景物在变,两人像是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些是是非非复杂而令人心寒,严煊八年前从美国回来就一直在查,越查越接近真相,而所谓真相,让他痛彻心扉。
“……当年我确实有错,最大的错,在于错信了你和我父亲。”
“这么说不太合适吧?分明是你写的歌词隐射了当时敏感的话题,害温情被封杀,从此一路下坡,竟然还有脸怪到别人头上!”
“不觉得‘隐射这个词很有意思吗?当年我势单力薄百口莫辩,现在回头想想,不过被人带了顶‘莫须有的帽子。连环计把我和温情阿姨困死在那个局里,我以为会帮我们的两个人,却在袖手旁观。”
“袖手旁观?你们自己把局面搞成那样,还怪别人不帮你们?”
“有没有幸灾乐祸你自己清楚,在整个连环计中你扮演的是哪个角色,我也并不想多说。”
“我问心无愧。倒是你,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个人跑去美国深造算什么意思?害她孤苦伶
第三十一章 腐烂的伤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