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危在旦夕,但也可能只是方棠单方面的理解。
因为在他旁边的翁斐然就显得十分淡定从容,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镇定模样,像是对眼前的这些狰狞可怖的怪物司空见惯的样子。
方棠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正在缓缓靠近的蠕动异体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翁斐然无惧无畏的面部表情。
方棠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去动物园玩,突然被人推进了猛兽园,独自面对狮子和老虎。
可方棠上辈子连动物园都没去过,生平接触过最凶狠的动物就是流浪的野狗,眼前的“变异史莱姆”和它们比起来,绝对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虽然方棠还不清楚这些怪物的具体杀伤力,但从它们那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抽象外表就感受到了足够大的压力。
他的小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方棠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半抬起自行车,在身前挥舞,尝试逼退那些怪物,可是无济于事。
这些怪物似乎缺乏遇到危险就要闪避的本能反应,自行车的车轮就这么直挺挺地没入它们的身体,然后被牢牢吸住。
方棠使出了全身气力才把车子夺回来,再定睛一看,轮胎只剩下了半个,轮胎皮可怜兮兮地挂在那儿。
见到这一幕,方棠悚然变色,心想连金属和有机合成材料都能被这怪物腐蚀得连渣都不剩了,自己这肉体凡胎冲上去岂不是送死,这简直比化骨绵掌还要凶狠啊。
他果断放弃了正面硬刚的想法,使劲跺了下脚,让发抖的两腿争点气,快速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身后是这个包围圈的薄弱面,于是拽着翁斐然的手臂,大吼一声:“跟我来!”
两人转过身,撒丫子就跑,不多时就跑出了“变异史莱姆”的包围。
这些怪物虽然杀伤力惊人,可移动速度却算不上快,加上方棠于危难之间肾上腺素爆发,一瞬间跑得简直能去参加世界比赛了,身后的翁斐然都被他带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此时正扶着墙稳住呼吸。
方棠情况也不算太好,一脑门的汗,此时正大口大口喘息着,眨巴着有点发涩的双眼,观察着所处的环境。
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摆脱了那些长相抽象的怪物,坏消息是他们和翁曼筝分开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通过手机手电筒的亮光,勉强可以分辨出这应该是废弃工厂的内部。
内部……方棠想到这里连守门的都是那么恐怖的怪物,他们俩现在又进了深处,岂不是更加危险?
之前听到的那些男男女女呼喊声这一刻再次浮现他的脑海,他不免脑补出了许多骇人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魔…魔王,你记性好,认识路吗?我们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吗?”方棠断断续续地对翁斐然问道。
翁斐然用袖管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把眼镜摘下来,用衣角慢吞吞地擦拭着,看得方棠心里直着急,心说都这时候了就别讲究了,他催道:“说呀!”
“不认识。”翁斐然摇了摇头,把眼镜片擦干净,重新戴上。
那一刻,方棠差点就要骂人了。
你这个魔王,不记得就不记得,直接说不就是了,非要在这儿慢吞吞地装逼,时间就是生命知道吗?你这是浪费生命!
方棠无可奈何地晃了下脑袋,问道:“那你手机有信号吗?”
“没有。”这次翁斐然回答得很快。
“你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方棠怒瞪翁斐然。
翁斐然慢悠悠地说:“这里有妖魔的存在,就说明有阿拉德场,而且不止一个,这些场融合在一起,普通的手机是无法接收到信号的,除非有特制的信号接收器,我不用看就知道。”
方棠沉默数秒,才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联系不上外界了?”
“可以这么说。”
“不是吧!”翁斐然话音刚落,方棠就大声道,声音在他们头顶的那些钢铁管道群中回荡,“你姐是怎么回事!她是干什么的!莫名其妙带我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还有我的自行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都知道些什么?”
方棠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看得出来,他现在是一头雾水,而且快要被压力逼疯。
上辈子写小说的时候,他最钟爱的就是给主人公添堵,给他们安排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冲突去解决,因为那是故事,是给人看的,是需要卖钱的,如果一味的平淡如水,又有谁要看呢。
可生活不是故事,许多遭受过生活毒打的人应该都希望自己的人生没有故事,没有那么多波澜曲折,就这么四平八稳地过到生命的尽头该多好。
方棠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当他发现自己的人生竟然有脱离自己掌控的节奏时,他开始慌了。
说真的,他讨厌麻烦,讨厌走出舒适圈,讨厌置身于自己所无法掌控的陌生环境,尤其是当这种环境还带有危险和未知的因素时,就更加讨厌了。
基于此,他开始恨屋及乌地厌恶起带他来这里的翁曼筝。
“我什么都不知道。”翁斐然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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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入工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