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有些烦恼地挠挠头，还是认命了一般继续往前走。
只见四个“绿皮”警员在一间破房间旁拉上了一条白线，一些深红色的液体顺着地面的缝隙缓慢流淌，半凝固在地面。他们在看见约翰的时候，毫不意外地打了个招呼，在看见余睿的时候露出了好奇和探寻的神色。
其中一个身量不高，有些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整了整头上戴着的帽子，快步靠近，脸上带着一些焦虑和恐惧道：“约翰，这已经是这个月里的第三起了，你确定不向上面报告，或者请求黑夜女士教会接手吗？”
“伯纳德。”约翰先向那位中年男子点头致意，然后压低声音说：“和上面报告？那些督查会管欧根区的事情？到时候被老大一通乱骂，你是嫌上个月薪水发太多了不成。”
“至于黑夜女士教会。”约翰摸了摸下巴，语气中有些晦暗苦涩，“一旦那些‘红星插手，事态就会朝着一个不可预测的态势前进。欧根区里的人能够活着就已经够不容易了，那些‘红星可是从来不会管贫民的生活和想法的，这件事我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虽然约翰的年纪在这几个警员之中不是最大的，但是他显然有着相当高的威信和地位，在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中年男子显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视线移到余睿身上。
“嘿，这是上东区里哪家的少爷啊，啧啧，看这一双眼睛，那些挂在‘星碧月橱窗里的宝石也不及他的万一。我怎么不晓得上东区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要是到了交际年龄进了交际圈，三个城镇的那些个淑女们怕是要热闹好久了。”
不过很快就被约翰搪塞过去了。
五感远超常人的余睿没有听漏他们的对话。
“红星”是黑夜女士教会麾下执法队的代称。
一般来说每个富饶的城镇都会有一个教堂。坦桑镇中黑夜女士的信众最多，在城区中央还建有占地面积庞大的黑夜女士教堂，每周的祷告日，都会有许许多多的信徒前往进行祈求和祷告，有一支“红星”驻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在整个南境，“风暴之主”和“光明神”的簇拥颇多。
“光明神”因为教义和初代圣王的缘故，在民众心中的形象一直不错，也拥有着最为广泛的泛信徒，许多人遇到些不好的事情都会在胸前逆划一个十字以求平安。加之光明神教会的修士最为亲善，经常救济普通民众，纷发圣水，所以一直是神圣莱茵帝国之中最大的教派。
至于“风暴之主”，南境靠海区域内的人民大多对这一位性格脾气暴躁，教义严苛的神祗感官复杂，却又因为?主管着同海洋有关的权柄，而不得不捏着鼻子去信奉供养。
所以威德尔领治下的三个最为富裕的城镇就分别有了三个神祗的教会，所幸七神教徒之间虽然有些摩擦，但是总体而言却克制而平和的，所以不会发生因为信仰而闹出矛盾的事情。这也是各国皇帝们允许七大教派在境内肆意生长的原因，神权与君权互相制约，相互约束。
“于地上，王者为神之代行。”就是初代圣王对于王权和神权关系最好的脚注。
余睿在脑海里将整个威德尔领内的宗教势力整理完毕，如果再算上本土贵族和自己，就有五个摆在明面上的力量相互牵扯。倘若将视野放到整个神圣莱茵帝国，所要考虑的脉络更是繁多。
“牵扯到‘红星的话，说明发生在这片区域内的事情可能超出了这些‘绿皮的掌控范围。难道有什么超凡因素牵扯在内吗…”
余睿默默想着，然后忍不住打开了自己的超凡视角，去注视着那一间被“绿皮”们拉着绳子隔断的房子。
开启超凡视角之后，极端冷静和克制的情感再度占据了心神。余睿看着地面上的暗红色液体，尝试去捕捉其中有没有残余的灵性力量。
超凡者如果试图运用超凡力量去干涉现实世界，肯定会留下一定的痕迹，再怎么精明和强大的超凡者也会露出马脚，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面包屑一样，有迹可循。
在不同于正常人的视角之中，那些暗红色液体里，似乎燃起了粼粼萤火，一张张扭曲的面孔从这些萤火之中浮现。余睿下意识地将灵觉拉近，就看就那一张张脸庞被恐惧和泪水包裹，发自灵魂深处的告饶声从这些燃烧着的萤火之中传出。
好似一柄巨大的铁锤狠狠撞击脑部，如遭重击的余睿瞬间被逼退出了自己的超凡视角，一股极端的不适感使得他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余睿的目光惊疑不定，还真的有超凡力量！
约翰转身瞧见了余睿有些发白的脸色，“都和你说了，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你还一定要坚持进来。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别是吓到了吧。”
他轻轻拍了拍余睿的背部，希望通过这样让少年痉挛的胃部好受些，就算是资深的警员，在看到这样可怕的情景时也不是全都能保持克制和冷静的。
余睿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还好，这些直透心底的告饶声并没有像古神的低语一般对于他的灵体造成影响。
学习过超凡知识的他，深切地明白超凡者的强大背后是随时可能坠入深渊的代价与风险。虽然伴随着岁月的变迁，有关于超凡者的成长与晋升所总结归纳出来的知识和经验愈发丰富，但是却依旧无法改变最根本的问题。
那就是超凡者的异变。
超凡者的攀升过程，每一次都会向非人的方向更迈出一步，像是教会之中的高阶超凡者们就被称之为“使徒”，而每一代的教宗都会被称为“地上天使”，从这些称呼里就可以窥见些许端倪。
不过余睿总觉得这里面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不过七个书柜的前两个他都没有看多少内容，可能这些晦涩的秘密就潜藏在只言片语中也说不一定。
第 18 章 牵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