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手机下意识藏到枕头下装睡,一看就是没少被抓过被窝玩手机。
他俩停止了自己的憨批行为,顿了几秒钟,反应过来。
笑的停不下来,在床上打滚。
“再续几个小时?”李羿躺床上,床是真软和,一动弹就要陷进去似的,适合啪啪。
时间还早,才三点。
季谌:“续吧,这都什么事啊……”
两个人没忍住,又笑的趴倒在床上。
季谌和李羿面对面躺着。
“接着来么?”李羿笑着搭着他的腰。
季谌还在笑:“下次吧,我现在一动就想笑。”
“操,我也是。那,一起睡个午觉。”
折腾之后,就很容易入睡。
两个人很快就陷入沉睡状态。
俗话说,乐极生悲。
也许是现在的生活太幸福,也许是和李羿第一次开。房的经历太狗血。季谌时隔多年,罕见地做了噩梦。
梦到他小时候,逃离那个地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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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鸡翅九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停尸房。
父母的尸体上面盖着白布,他看不到爸爸妈妈的脸。
妈妈是家里独子,爸爸是双胞胎,胞弟,也就是季谌的叔叔。在忙着处理后事。
小说电视里经常会安排狂风暴雨的日子里出事,坏天气更能烘托悲伤的氛围。但葬礼那天,那天天气暖洋洋的,大大的太阳悬在上空。
世界像往常一样。
小季谌一个人在殡仪馆外面。他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大人们表情的悲伤,心里,死一般平静。
那一天,老旧的小区,退休闲来无事的大妈们,又在茶余饭后聊着最擅长的别人家的事。
“脑浆子都出来了。两口子俩,一个没剩。那最后入殓师弄了半天,最后都没敢露出来脸,用白布盖的。”
“那头都挤碎了……还哪有脸啊……可怜他家孩子了。爹妈一个没剩,就一个叔叔,还不务正业,穷的叮当响。”
“可怜那孩子,跟着老季家那个老二,那老二到现在也没找到个像样的工作。一天到晚瞎晃悠,就他那样还想赚大钱,自己一点儿数没有。”
“这不是有钱了。他哥那套房给他了,小别墅,少说也得几百万吧。”
“什么?他哥别墅没给他儿子,怎么给他了?”
“谁知道,我听说本来是给他儿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上他手里,让他给卖了。”
“这……那他还在咱小区住啊。”
“谁知道,以前都是他哥接济他,现在他哥和嫂子都没了。自己本来就养了个儿子,再加上他哥这个,他家日子我看着就愁。”
老旧的楼梯拐角处,传来????的脚步声,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已经小了半截,他背着开了线的旧书包,迎面遇上两个人。
小季谌红着鼻头,揪着洗褪色的书包带,怯生生说了句:“阿姨好……”
两位大妈面面相觑,等季谌走远了,摇了摇头。
小季谌跑到楼上,犹疑了片刻。他在教室磨蹭到最后一个走,去湖边写完了语文作业,直到日落西山,他有些害怕了,才不得不走向回到那里的路。
那个并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战战兢兢,摁了门铃……等了片刻,没有人出来应门。他已经习以为常,就像他晚回来两个小时,也没有出来找他一样。
早就习惯了。
他不敢多摁,叔叔心情好的时候,充其量会骂他两句。心情不好,直接一个酒瓶子就砸在他身上。
但他清楚的听到,屋子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要不直接赶走得了,你不说我去说。卖了也行,能卖个十万八万吧。人贩子找不着实在不行找个收器官的。”女人说。
“你他妈说的轻巧,那我哥儿子。”男人回应。“过两天再说,烦死了操蛋玩意儿。”
小季谌蹲在地上,借着走廊的昏暗的灯光,把书本放在小书包上,写完了数学作业。
那是他婶婶给他的,弟弟不要了的书包。书包上面的卡通小猫已经刷的掉了几块漆,但即便这样,小季谌也很满足。
自己有了新的书包,尽管是弟弟用剩下的。
天气冷的他握笔的手哆哆嗦嗦,楼道里燕子窝的小燕子都跑到南方取暖了,只剩下一个空巢。
他只能小手勉强藏在包不住手腕的衣襟里,取暖。
爸爸妈妈刚走,他就被接到了叔叔家。一开始,叔叔和婶婶对他都很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可好景不长,没过几个月,叔叔告诉他,自己得了癌症,治疗需要大笔费用,想让季谌把爸爸妈妈留给他的房子卖掉,帮叔叔治病。
叔叔的生意经营不好,赔了不少钱,还得了癌症,他不知道癌症意味着什么,问了老师,老师说,那是很可怕的事,严重的人,会死。
那是属于他的,唯一的回忆。他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幸福定格在那里。
小季谌很为难,他不想卖掉房子,不想丢掉自己唯一的家。
但他更不想看见亲叔叔因为无法承担高额的医药费撒手人寰。
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他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亲人。
他同意卖掉房子,把钱全部给叔叔治病。从那以后……叔叔和婶婶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巨大的转变。不再朝着他笑,也不再接他放学,甚至不允许他上桌和他们一起吃饭。
每次看着弟弟的晚饭,他只有羡慕的份。
第 84 章 第八十四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