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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陆钦臣进京了。”
      纳兰忱带了一件正事过来,裴郁卿示意他们坐下说话,走到上方的椅子坐下。
      他闻言并不意外,“算算日子是该进宫了。”
      裴郁卿随手牵了牵衣摆,这动作落在静嘉眼里都跟艺术似的,她在一边听他们谈事,默默欣赏不要钱的美貌。
      “温大人可已经在谪居了?”
      纳兰忱端了手边侍女奉上的茶,轻晃了晃,“我和静嘉来时,似乎正遇见温大人进酒楼。不过当时隔得远,我们在马车里,也没看清到底是不是。”
      “肯定是。”
      静嘉忍不住接话道,“温大人芝兰玉树,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我敢肯定是。”
      纳兰忱睨她一眼,喝着茶笑道,“静嘉说是那肯定是,她别的本事没有,识美色皮相无人匹敌。”
      裴郁卿也看向她,眼尾晕开淡淡笑意,“嗯,静嘉说是,那定然是。”
      静嘉难得腼腆地低头淑女道,“哎呀,人家就是眼神比较好。”
      “哟,好热闹呀。”
      秦书来前院正厅见着这一屋子,心里不知泛起的是各种情绪。
      庆幸,知足,酸苦,疼念,皆有之。
      静嘉灵灵蕴秀,纳兰忱意气风姿,裴郁卿少年倾月,无一不令她心之所动。恰今日阳光挥霍撒满人间,她眼底唯有光。
      某个冬雪纷扬千军破城,寒意刺骨的角落,都似乎裂了罅隙,有刺白宣光破彻而来。
      她此刻站在那里,背后是满目春青煦阳。
      眉梢眼角,不自知晕散的温柔,是裴郁卿动漾的真心。
      “皇长姐。”
      纳兰忱见到她,起身规矩地朝他施礼。
      秦书抬了抬下巴,“免礼。”
      “小王爷每回见我都行礼,累不累?”
      纳兰忱看着她朗逸地笑笑,“因为是皇长姐,所以要行礼。”
      “都是一家人,要这么多虚礼做什么,我当这个公主也没多久,从不在乎这个。你看静嘉,她何时朝我行过礼。”
      秦书说这话只是为了让纳兰忱知道自己不在乎这些过于生疏的礼节,其实他们见到她只要喊一声皇长姐,她就很满足了。
      静嘉哼了一声,认为秦书就是在内涵她。
      她负气起身叠压手掌,规规矩矩地抬袖弯腰,嗓门洪亮,“参见皇长姐!”
      这礼就差给大礼跪下的那一步了,除了重要场合,给陛下行礼也不至于此。
      她腰弯的深深的,都快低到地上了。
      屋子里笑声起伏二三,一旁的侍女丫头也在偷笑。
      秦书过去一拍她的脑袋,用陛下的语气道,“平身。”
      她这是无形中占了她的便宜。
      除了陛下,皇室子弟宗亲,受人之礼皆唤‘起身。
      静嘉直起身来就冲她嚷嚷,“你!你占我便宜!”
      秦书笑她傻。
      转而问纳兰忱,“你们今日怎么到这儿来了?”
      纳兰忱微扬眉梢,卖了个关子,“皇姐可知秦大人今日约了温大人在谪居酒楼?”
      秦大人,温大人。
      只这两个人,秦书便知道他们方才在谈什么了。
      “这是又要给太子送礼去了?”她有些叹然地望向裴郁卿,不禁怅笑了声走向他,“不过,裴大人这就已经开始利用秦大人了?”
      父亲将温庭之约在谪居,目的便是为了让温庭之遇陆钦臣。
      这事儿她知道一些。
      只不过上一世她只知道裴郁卿布局让温庭之‘偶闻陆钦臣的墙角,并不知道这已然是父亲参手了的。
      原来这么早,裴郁卿就拢揽了父亲。
      他可真有本事。
      他也不怕父亲向陛下参他一状,真是个虎口拔牙的狼崽子。
      裴郁卿笑意温敛,起身抬袖微微施礼,“殿下恕罪。”
      他也和静嘉一起来取闹她。
      秦书毫不掩饰地唏嘘,皱了皱鼻子感喟道,“好一个裴上卿。”
      她这话是欣赏,裴郁卿欣然接受。
      今儿个几个人似乎都陷进了礼数的漩涡,秦书也正襟抬袖压掌朝他施礼,“本宫佩服,佩服。”
      “殿下客气,客气。”
      “大人手段实在高明。”
      “殿下心思实在通透。”
      两个人相互吹捧了一番,相互看向对方的视线却是电光火石。
      纳兰忱和静嘉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异口同声道,“皇姐和姐夫还真是......相敬如宾。”
      “阿姐,我和皇兄今晚就不回去了,我们再来一醉方休吧。”
      静嘉话落,秦书眼神就没办法和裴郁卿对视了。
      她微微笑着偏头道,“不了,我已经发过毒誓,再也不沾酒了。”
      兄妹俩再次异口同声,“为什么?”
      裴郁卿侧目瞧了她一眼,秦书已经感受到了他眼里隐淡的戏谑。
      她正想着怎么解释,裴大人好心道,“殿下喝醉了不太‘安分,我会很累。”
      “...............”
      静嘉一脸茫然。
      纳兰忱似乎懂了,又似乎不应该懂......
      是他理解的那个‘累吗?
      算了,他还是是单纯的处子......阿不,皇子。
      是不该懂的。
      于是他也学着静嘉的茫然。
      秦书身子一僵,衣袖下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他说的是什么狗话!
      她偏头目光如炬地看着他,裴郁卿无辜地眨了下眼睛。
      他说错了吗?
      她喝醉了耍酒疯,他照顾起来确实很累。
      有错吗?

第 17 章 极好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