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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今人不识古人怒[1/2页]

凰怒 懒凤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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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就按武林规矩办。”
      她越出穆王,迈步行前。既有凤鸣楼和薛鳌这两厢都作了保,她没了顾忌。扯落厚重的玄狐裘往穆王身上一扔,大大方方亮出了手中的辟水,傲视群雄:
      “谁来试剑?”
      声音不大,却清越铿然,如玉石敲击众人耳膜。
      观之模样,众人心头不免泛疑,这声究竟是“谁来试剑?”
      还是“谁来侍剑”?
      抑或是,“谁来拭剑?”
      “我来!”
      簪花客隐隐激动,走上前来。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你究竟是无辜的傅羽,还是凶徒余孽,一战便知!”
      “呵呵,”晏诗笑得肆意,“没用的。”
      “你怕了?”
      她笑中的鄙夷更加昭彰。
      “我怕的人不少,但你绝不在其中。”
      簪花客眼珠遽然因受辱而赤红。
      “你找不到凶手,便认定了我,就算我证明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不管信不信,总要打一场。你逃不了。”
      “呵,那就来吧!”晏诗身量没他高,看他的眼神却宛如俯视。
      簪花客忍下怒气,眼中红色渐退,双手抱拳,“浣花门徐通,请赐教。”
      “穆王军,傅羽。”
      见她架势也未摆,如此托大,徐通足下发力,窜至晏诗身前,脚踏处碎雪飞溅,确像一朵盛开的蔷薇,两道尖刺自袖中飞出,指尖盘转如轮,叫人辨不清去向。
      “原来这便是簪英手!”
      “很厉害?”妙圣者妙目微抬,望向身边不知哪个门派的人。
      对方见妙圣者搭他的话,颇为意外,立刻恭敬道:“这乃浣花门四大成名绝学中的第一式!叫人眼花缭乱,摸不准他是攻是守,上下左右,且变招无穷,灵活非常。你不动,便是他先动。你若动,他也可后发制人,极为难缠。一不小心就要吃亏的。”
      “花开无处,所谓簪英,原是如此。”
      “且别以为这般迅捷定然力量轻省,虚实之间变化无数,击空便虚,击实便实,一旦中招,便是重伤。”
      “有意思。”
      “不是如此,江湖哪能容得下这帮喜欢戴花的假娘们,早被人给灭了。传说他们这套武功,是个太监所创呢,呵呵呵……”
      那人兴致勃勃,见妙圣者面色微沉,毫无笑意,便讪讪不再多言。
      他还没说完,浣花门讲究的便是一个圆转如意,气随心走,变幻无常,灵活机变。同时更善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兼用男子体魄之雄浑,对敌方事半功倍,是故他们的兵器皆不长。
      恰同晏诗一样,走的是轻灵路子。男人走这脉的,武林中甚为少见。
      两者对上,必如莺舞蝶步,穿林过叶。
      可若是那样,游龙步她便藏不住了。
      因此晏诗一早便没去分辨。
      她在对方动的刹那就离地凌空,剑光出鞘破雪,直指徐通中门。
      纯纯粹粹的一招天怒第七式——堕日。
      他熟练变招,一手架剑,一手……
      没有另一手。
      因为他发现仅凭一道尖刺根本挡不住剑光分毫。
      不得不转攻为守,双手齐出,将剑光挡在身前。
      然而,还是挡不住。
      旁引落空!
      正是浣花门的拿手好戏。
      当夜息州城,紫瓣“二哥”也曾用过,终免不了软剑寸裂,一剑封喉的下场。蔷薇刺又待如何?
      双刺剧颤,似有嗡鸣渐起,正竭力将剑上的劲气卸往别处。可惜不管再如何轻拨慢挑,终归是需要力气的。
      四两能拨千斤,那万斤呢?
      剑光没有丝毫变招的迹象,好似她就只会这一招,三道内息循着天怒的轨迹狂涌而出,汇聚于剑端。徐通感到,迎面而来的并非一个人一把剑,而是一道瀑一座山。
      巧劲能挑房梁,如何能挑山梁?
      蔷薇刺比起软剑,自是不同的,可今日的晏诗同中秋夜的她,又岂非一人?
      双刺的嗡鸣渐锐,几近啸叫。这是即将断裂的征兆!而剑光还在前进,虽然速度稍缓,却仍旧在肉眼可见地前进!
      徐通的手臂弯折正越来越大,剑光距他胸口也越来越近。
      别无它法,他只得撤步后退。
      顾不上四周响起的讶异,一退,再退。
      “这怎么可能……”
      徐通瞳孔里涌起浓浓的震惊,他近三十年的内功修为,怎么会输给一个如此稚嫩的丫头。
      对方并非凭仗剑招精奇,步伐转换,而是从头到尾只用了一招,就像大人打孩子,长辈打晚辈,名宿打新徒那般,蛮力强推。
      就这一招,便逼得自己先变招,再变守,仍守不住,败退了三步。
      三步之后,并非剑先势竭,而是刺折茎断,剑锋迫喉,胜负已分!
      一招溃败,竟至如斯!
      全场鸦雀无声。
      场地中央只留下两道数丈长足痕。
      那是徐通前行而又后退的雪迹。
      从哪里来,便退回哪里去。
      前进两丈,退三丈,便是退无可退。
      他此时方觉,剑锋比雪寒。
      师侄三人皆为一剑穿身,像极了眼前人的风格。如果真是被她所杀,那他如今也无话可说。双方不在一个层次,差得,太远。
      他艰难地滚动了下喉头,咽下人生中最后一口唾沫,闭上了眼睛。
      不想晏诗却翻转剑柄,松松入鞘。竟是懒得看他一眼。
      徐通难免心头狂喜,一观周围同道的面色却是顿觉尴尬。
      说好要好好试试她的武功,没想到,结束得竟这么快。
      只一眨眼一呼吸的工夫,他便败了。
      晏诗冷冷扫过他,和后头那些目光惊诧地看客,“还有人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感觉受到了某种挑衅。
      要说不想上去杀杀对方的傲气那是假的。只是这一个女娃娃,武功高深莫测。打赢了也无甚光彩,打输了却丢脸至极。
      且又不是武林大会,不过是为了验证对方身份。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摆明了这是官府中人互相倾轧所做的局,自己不过是来看场热闹,没打算将自己的底牌露出来叫众人赏鉴。弄不好还平白无故得罪了一个高手,和背后的穆王,无利可图,何必冒这风险,得不偿失。
      诸如艾长老、清静道长这些个武林名宿自然就更自恃身份,不肯轻易下场了。
      故而大伙都心照不宣,不愿接腔,只私底下议论纷纷:
      “别说,她这副样子,莫说和晏诗长得类似,就是他俩完全不一样,要跟我说这是晏诗,我也不怀疑。”
      “简直跟传闻中一模一样。年轻,厉害,不笑三分冷,一笑百花开。”
      “你不是说不看相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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