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沈寻贱兮兮地笑道:“这个东西用处挺大的,你拿去给你爹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村换个教书先生过来”
“什么教书先生”覃小姐问道
沈寻又把八年前的知府政策,以及十年前知县跟车轮村的恩怨,复述了一遍,听完后的覃小姐气愤不已,怒道:“这种知县就该被举报,滥用权利以泄私怨,教书先生你们是有权利可以要求的,不管那个知县现在是多大官,如果当官的胆子都这么小,那还不如回家种田,做官本就是为了民,犯不着让你们来献宝”
沈寻不了解覃知府,但覃小姐眼中的覃知府只是一个父亲,从上级的角度,从皇帝的角度,从百姓的角度,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怎么样的覃知府,沈寻不得而知,但她知道的一点,这世间能驱动人最好的燃料是利益,最能黏合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也是利益,她不是不懂纸张的价值,确实如易归言所说,她护不住这么大一块肥肉,而且这也不是她的初衷。
沈寻拒绝了覃小姐的提议,坚持道:“把造纸的技艺交给你父亲,也不是没有条件,他可以用来做筹码,或别的什么都行,但是我希望最终人人都能用上纸,毕竟此物不属于我个人,若说私心,那就希望我们村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改变他们的人生,这一点对于我们是非常重要的,可能在那些当官的眼里看来不值一提,但这却是我们百姓人家人生中唯一的可能性”
顿了顿,沈寻继续说道:“此事全权交给你,我们村的希望就都靠你了”
覃小姐愣了愣,造纸技法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而沈寻想要的只是一个教书的先生,这毫无疑问就是用金矿换馒头,这其中的价值利益,沈寻不知道吗?沈寻肯定是知道的,但她还是把此事交给了自己。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覃小姐笑道:“但是嘛,我也不想让你太吃亏,这样吧,我许你一个在我的能力范围以内的愿望,你慢慢想”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沈寻爽快地同意了。
当初覃小姐虽然离开了父亲,但终归也没有离开覃知府管治下的律州,她并不是什么认不清现实的人,她之所以能在麓林县如此自在,少不得是看在她姓覃的份上,做为覃家女一直深受覃府的庇护,她即便是有自己的梦想,也无法活得如余小鱼般自由,这也她一直与覃家藕断丝连的原因。
但这一次她似乎感觉到了希望
金银花得知沈寻也在覃府,于是早早下了工,等到房间的时候,沈寻拿着个大烧饼在等着她了,两个喜极相拥,金银花似乎变得更开朗了,沈寻也把村子里张家的事跟银花说了,听到这里银花还是有点自责的,村里有事,兄妹俩没有帮上半点忙。
沈寻安慰道:“此事银山哥让我同村长带了话,等到春种秋收还是要回去的,到时候谁家要帮忙他肯定义不容辞,现在主家这里才刚刚开始干活,肯定不好随意请假,所以你别想那么多,人情世故上,银山哥不会出错的”
金银花这才开心起来,又跟沈寻分享起了趣事
第二日一大早,覃小姐就带上欢喜,由金银山充当车夫,就朝着知府衙门出发。
沈寻来麓林县之前,把家里晒好的纸张都打包带上了,她先是把厕纸安利给覃府众人,一开始银花跟白燕也觉得暴殄天物,还是沈寻磨破了嘴皮子,从原料成本再讲到爱菊常识,两人才勉强同意,只要有尝试的勇气,自然会有改变的时机。
而后,沈寻又来到了麓林学院,让易归言带着找到之前的老先生。
这次老先生的态度与上次大相径庭,甚是兴奋地问道:“纸张我已经看过写过,归言说这是你们村人所造?”
沈寻点了点头道:“能造出纸确实是一次意外,现在您看到的也是经过不断改良后的成果”
对于这个说法,老先生还是很信服的,毕竟确实很多东西都是无意中生成的。
老先生也不含糊,直接问道:“你这个想怎么卖”
无论沈寻是个如何丧心病狂之人,也不会跑到学堂来推销厕纸,而且若是让众学子知道,纸还有这个功能,怕是好感也会大打折扣,厕纸还是先内部消化。
沈寻按照1个包子1文钱来估价,1刀纸100张,除去剥皮洗煮的工艺,单在家晒纸,一日也能晒个两千张,这是她跟沈梦,沈天天三人交换的情况下,现在1两银子1000文,如果把成本压到最低1刀纸估计也得50文,但不排除后期工艺简单后,成本也会降低,或者原料减少,成本也跟着上去。
沈寻直接报价:“纸可以按刀来计算,100张1刀,村里专供给学堂的价格按50文一刀,后期如果外面纸的单价低于50文,那我们村也按最低价给学堂,而且如果纸价上涨,高于50文,我们村还是按50文给学堂”
听到这里,老先生很不理解,问道:“这纸张不是你们村集体的?怎么好像价格还不能由你们控制了?”
沈寻笑了笑道:“造纸的技法确实是我们村的,不过我们也不打算藏私,已经交给了知府大人,上面打算怎么定价,咱们平民百姓也不知道,但是村里一致希望纸能平民化,让所有的寒门学子不必太过拮据”
老先生百感交集,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契约,买卖契约一式两份,在易归言看过后,沈寻跟易归言都作为车轮村的代表按下手印,这单买卖就算是谈成了。
签完契约,老先生感慨道:“个人的品格修养好,意味着家庭教育的成功,但所有人都能有这般赤子之心,那就是传承”
易归言跟张三郎便是车轮村出身,这两个儿郎确实足够优秀
易归言送沈寻出来后,说道:“覃知府怕是也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留了后手”
沈寻苦笑道:“我从没见过覃知府,也不了解他,不能把赌注全押在他身上,我所希冀的不过是家人平安无事,而且两者本身利益冲突不大,如果覃知府心怀宽广自不会介怀,如若不然,怕也没那么简单”
确实如此,能两全齐美自是最好
临走的时候,看着易归言苍白的小脸,沈寻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平时要多吃点饭,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不要拖,一定要马上看大夫,有时间也晒晒太阳,不要总窝在房里看书,劳逸结合是很重要的,没事多向熊兄学习,争取以后也能如他那般身强体壮”
易归言面带微笑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应是。
到最后沈寻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摞纸,左右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塞进易归言的怀里,悄悄地说道:“这是为你私留的,这个上面没有涂明巩水,你可以放心的用……嗯,就是上厕所后用的……擦拭着用的……擦哪里你知道的吧”
见沈寻似乎还要再说下去的样子,易归言赶紧上去捂住了她的嘴,他都吓傻了,她好像真的要教他擦屁股的样子。
什么也不想说了,易归言落荒而逃,沈寻还在后面大喊道:“你一定要用啊,用完了我再给你送”
沈寻有点懊悔,直接说拉完屎后,擦屁股的不就行了嘛,说一大堆,跟老流氓似的,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回到覃府。
第24章 绿光.后手.希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