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夫妇自缢后,张酒也承认了所有事情都是他编造的,只是想污蔑之前的主家,并且在张夫人留下的招供书上面画了押。
这件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公审自然也就只能先搁置。
收到消息后,覃小姐匆忙带着欢喜来到衙门询问情况,县令这边给出张大富夫妇的遗书,以及张酒画押后的招供书。
覃小姐仔细看完后,交还给县令,久久不曾言语。
县令见她如此也劝道:“覃小姐,此次案件如您所见,罪魁祸首已经以命抵命,若还要再追查下去,真相自当会大白于天下,但舆论难分是非黑白的,张家子孙尚且年幼,着实有点无辜,这张家夫妇做法虽然极端,但他们宁愿舍命也要保下的,无非是家族的颜面还有子孙的前途,您看此事是否……”
看着县令一脸为难的样子,覃小姐苦笑着补充道:“到此为止?”
原本她也好,欢喜也好,并非要对张家赶尽杀绝,二人从始至终所求的不过一个公道罢了,原本的加害者,以这般惨烈的方式做了个结尾,倒衬得她们咄咄逼人,无论以后如何,这梁子是结下了。
现在人人都是好人,偏偏真正家破人亡的受害倒像是个坏人,覃小姐对着县令讥笑道:“你倒是心善”
县令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这会儿还是忙着解释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如此也不超脱于法理之外,这些都是下官应尽的职责,无论追不追究,那也是小姐的正当权力,只是下官仗着年事高劝劝小姐,事已至此,当网开一面”
轻叹一声,覃小姐问道:“如此收尾,你这县令岂不难看”
“无妨,无妨”县令乐呵呵地抚着长须解释道:“事发匆忙,还没来得及往上报,现在按招供书上所写再上报上去,便能顺利结案”
覃小姐:“……”
等出了县衙,覃小姐才向欢喜问道:“你如何感想”
欢喜自从跟着覃小姐,慢慢地从目不识丁到也能断文识字,方才,小姐看那两卷竹简之时,她也在一旁跟着瞧,意思写得很清楚,此事与张家无关皆由张酒一人所为,张家夫妇以死明志倒是惨烈,反倒叫她左右不是人,但那又如何,难道枉死的阿娘,病死的阿奶,孤苦伶仃的她,就活该吗?
欢喜担心道:“他们一死倒是撇得干净,只怕会连累到小姐”
“区区几个张家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明知道你娘死得不清不白,还龟缩着,那才辱了你家小姐的威名”覃小姐毫不在意道
“阿娘的冤屈能得以伸张,全仰赖小姐,欢喜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小姐”欢喜感激涕零道,说着又要跪下了
“哎哎”覃小姐赶紧阻止住:“大路上跪什么跪,我是买不起牛还是置不起马,你好好做个人,当你的丫鬟就成了,真是的,一天天尽跟话本子里胡学”
欢喜不由得得破涕为笑
覃小姐带着欢喜回到覃府,才发现府内来了客人
今天一大早沈氏就顺着老王头的牛车到了县城,村里人是来给张家人帮忙的,牛车直接就停在衙门口,沈氏下了牛车就直奔覃府而去,在老王头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覃府。
车轮村村里的人都在衙门门口等着公审,但左等右等都没有动静
这时一个官差打扮的人过来,语气不耐道:“今日出了点事公审延期,你们回去吧,别守在衙门口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延期了,牛村长忙跑上前询问:“大人,这是出了什么情况,方便透露吗?”
官差瞪着双眼厉声道:“事关重大,是你一介草民能打听的吗?”
这时一个人拍了拍官差的肩膀,笑道:“老九,怎么火气这么大”
叫老九的官差一回头,见是同僚,顿时态度转变了,问道:“大吉,你不是休假吗?”
刘大吉摆了摆手:“都是我村里的人,你先回去吧,我来解释”
谁没几个老乡亲戚的,老九也不在意,让他尽快处理好,莫让县令大人看到了
刘大吉走到牛村长面前,恭敬道:“牛叔,张家那边出事了,公审等不到了,估计要准备两口棺材”
牛村长闻言大惊失色,昨天才进去的,怎么突然就……
听了刘大吉所言,众人唏嘘不已,最终还是决定帮忙把张家夫妇尸体运送回村
这时,老王头别别扭扭的,说话也支支吾吾,直到牛村长说让他拉着村里众人回村,尸体会专门找辆车拉回去,老王头才眉开眼笑。
沈寻今日一大早刚准备去衙门,结果还没出门,就传来张家夫妇牢中自缢的消息,这开堂公审肯定是审不成了,欢喜随同覃小姐去了衙门,她就只能老老实实在府中等消息,没想到沈氏找上了门。
看到阿娘的那一刻,沈寻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还隔着好远,就飞奔着扑到沈氏的怀中,终于她的思念决了提,沈寻像个孩子般,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埋怨道:“阿娘,我好想你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原本还心痛闺女的沈氏这会倒是气笑了
这丫头自己在外面不归家,倒是埋怨起她没来找她,看着哭得丑不拉几的闺女也只能叹气道:“你想家了,自己难道就不能回来吗?平时主意一套一套的,我要不来,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去”
“阿娘……”沈寻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也越发不听使唤,想说什么结果被噎住了,然后放弃了,直接把脸埋在沈氏的怀里,闻着阿娘身上的味道。
即便是亲生母亲,沈氏也嫌弃得直啧啧,把怀里的那个脑袋给挖出来,用手帕把沈寻的脸给擦干净,才说道:“你就天天住别人府上,白吃白喝,也不怕给人添麻烦”
沈寻哭得一抽一抽一解释道:“覃小姐人好,平日里我会编些草编工艺品拿到县里的杂货铺换钱,得来的钱给小姐买了包子吃”
沈氏狠狠地在这个没出息的脸上抹了一把,才道:“人家小姐家大业大,谁稀罕你那两个包子”
沈寻只能在心里弱弱地反驳,不,她可稀罕了,每次覃小姐吃得又多又香,还美其名
第20章 肌肉.法理.正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