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梨站在302宿舍的阳台上,往下望去。
宿舍前种着一排银杏树,黑幕之下,柏明渝站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她,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时隔两个月,骆梨看到这双蓝眸,依旧忍不住动心。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多少声,她就有多少次想要飞奔下去的冲动。不敢再多看,她转身进了宿舍里。
打电话不回,柏明渝只好发短信。
发短信也不回,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莫子东陪他站在这里,出了许多馊主意,什么拿着大喇叭喊她下来,什么爬上女生宿舍的阳台……通通都被他拒绝了。
他觉得那些行为特别傻帽,骆梨刚来大学里报到,应该不喜欢这种出名的方式。
最后,他把莫子东撵走了。
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直到十点钟,所有宿舍熄灯了。他才打车回了家。
几天没回来,他进门先摸了下地板,没有一丝灰尘。
然后热了杯牛奶,给柏悦之端去。
轻轻一推,卧室门就开了,柏悦之穿着一身真丝睡衣,静静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夜幕,像一只易碎的娃娃。
“母亲,阿渝回来了。”
柏悦之转头冲他微笑,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发现她的脚腕缠着纱布。
“这是怎么回事?”
“阿渝,妈妈今天把家庭医生赶走了。我说了小腿不舒服,他只是看了看,不开药也不说话,我一恼,就拿水果刀指着疼痛的地方让他看,他这才给我开药。”
她精神状态不太好,家里连地板都一尘不染,可见白天她又产生臆想了,这种来源于精神层面的疼痛感无法医治,只有靠分散注意力才能减轻。
柏明渝蹲下去,揭开纱布,发现那里只是一道浅浅的割痕,创面整齐,微微红肿,心疼不已。只好为她再次消毒,换了块纱布,“母亲,我为您换一个医生吧?”
柏悦之充耳不闻,突然抱住他,周身颤抖如筛:“水声,我又听到可怕的水声了。”
他无助地用双手捂住她的双耳,轻声安抚道:“水龙头已经关了,没事了……”
当抑郁症加重,严重影响到人的精神。柏悦之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幻听或者幻象,如同穿衣吃饭般平常,时常令柏明翰招架不住。
一个内心深处渴望安全感的人,却要倾尽所能去给他人安全感,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所以,每次柏明渝遇到这种情况,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安慰,拼命去安慰。
怀中的母亲渐渐平静下来,柏明渝帮她盖好被子,走出卧室。
他经过沙发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狐疑地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张百元大钞。顺手数了一下,三十五张。他猜,这是骆梨拿过来的。
她什么时候来过家里?
他想去问问柏悦之,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她本就容易失眠,一点点动静,都能惊得她突然大悲大喜。
还是算了。
……
第二天,骆梨在宿舍接到年级辅导员的电话,她知道肯定是因为任一舟的事情。
昨天,任一舟在餐厅大闹,她恨不得有个地缝能够钻进去。多亏乐洋叫了几个男同学,一起把他拉出去,并且把这件事报到了系里。
这下好了,还未正式军训和上课,骆梨就出名了。
骆梨挂了电话,硬着头皮去了教学楼,找到年级办公室。任一舟就在办公室里站着,他的面前应该就是年级辅导员,看着挺年轻的。
辅导员走过来,问:“你是骆梨吧?”
“是的,老师。”
“来,都坐下吧。”辅导员笑了笑,拉过来两个高凳子。
第97章 闹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