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微真人笑着摇摇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得你们陪伴十载,已是我的福气,你此番回去,就不必再来了,若是以后持盈回京跟着你,我也放心,等李家回京,再谈后面的事。”
纪华阳再次叩拜,带着一点哭腔:“师父……”
只有傻乎乎的李持盈还瞪大双眼,左顾右看。
她皱皱鼻子,酝酿出哭意,哇的一声泪花满脸扑到凌微真人身上,抱着她手臂:“师父,不要哇,持盈舍不得您……呜呜呜呜。”
只可惜,哭是没有用的,因为随着纪华阳也哭着扑过来之后,凌微真人一脸欣慰的看着姐妹情深的两个徒弟,感动的说道:“你们感情这样好,为师就放心了。”
于是李持盈就被纪华阳拎着回房间,开始为她收拾行李。
李持盈的东西并不多,在观中清修,并无其他衣物,都是灰色的道袍,发簪也只有简单的竹制和木制。
于是师姐师妹两人各提着一个包裹,里头装着李持盈道袍和发簪,还有一些日常的用物,沉默的朝着凌玄观外走去。
纪华阳沉默是因为不舍,而李持盈纯粹是因为对未来生活的一点点害怕。
毕竟在梦中,她出门不久便遇了水匪,如今虽然多拖延了几日,心中依旧是忐忑不安。
此时门口停着一辆油光水滑的黑蓬桐木牛车。
没看错,车子前头是一头壮硕的大青牛,樊嬷嬷坐在前面已经等着了,同时牛车上还坐着一个黑黑瘦瘦带着斗笠的车夫,低着头不说话。
车的车帘和车门都压的严严实实,因为飘雪,可能等了有一段时间,车顶上积着一些积雪。
樊嬷嬷见她们出来,乐呵呵的跳下牛车请安:“五姑娘,华阳姑娘。”
李持盈在家中行五,家中都称她为五姑娘。樊嬷嬷是她奶娘,自幼便带着她,直到三岁的时候被家中送到师父清修的玄凌观,从那时候起,每隔几年樊嬷嬷都要从广州到邺京,再过玄凌观里接她回家过年,这条路已经走得很熟悉了。
樊嬷嬷一脸笑意又走到李持盈身边,为她披上灰鼠皮的披风,接过两人手中的包裹,小心翼翼扶着李持盈上了车。
李持盈到车上,觉得车里暖洋洋,应该是樊嬷嬷已经提前备好了暖炉。
她伸出头朝着华阳师姐挥挥手,华阳微笑着一直目送直到车子不见,才回了玄凌观。
车子布置得极为舒适,车尾做成了一个带小抽屉的座位,足够两人并坐,座位上还铺着软软的垫子,座位下则是四个小抽屉。
两边还有更矮的座位,方便靠着窗往外看。
樊嬷嬷嘱咐了车夫几句,也跟着进了牛车。
别看是牛拉车,走得慢是慢,却是极稳,车子中间的小几上摆着的茶水是一点也没有溢出来。
樊嬷嬷打抽屉下拿出小盘的蜜饯,又倒了一盏热水,细致的念叨:“五姑娘,我们这次还是和之前一样,先去邺京,从邺京城外码头出发,坐船到金陵,再由金陵转马车,趁着运河尚未结冰,这是最快的,船老奴也让人订好了,今天傍晚出发,我们这会赶去正合适,因这边不便给那么多人知道地址,老奴便让其他人都在码头候着了。”
持盈根本没听进去,她正努力回忆着樊嬷嬷梦里的结果。
好似在遇到水匪那一次,樊嬷嬷便落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想到这,她不由得抓住了樊嬷嬷的手。
第2章 离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