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隋二人闻言,不由脸上一红;正要拜谢宋刚,却被宋刚一把拦住。
“不必客气,江湖救急本是绿林道上的常事。”宋刚拉起何隋二人,忽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二位若是看得起兄弟,不妨也替咱们做一件事情。”
“宋大哥所求,我等无不应允。”何中欢最是好爽,也不问对方所求何事,便拍起了胸脯。
“各位应该知道,我等三人本是长青会的护法。”宋刚言道。
“不错。我等略有耳闻。”何中欢点头。
“咱们不远千里,跑到此地只为要做一件大事。”
“何事?”
“替咱们的会主舟自横报仇,杀死害他的仇人洪云定和柳如松,以及那个落井下石的李济!”
“哦,我先前在可汗身边听飞云子提过这三人的名字。不过听说他们一个武艺高强,一个心思缜密,还有一个更是位高权重,显赫之极。”
“是故咱们才投靠白氏兄弟,想要借机除掉他们。”
“只可惜最后功亏一篑,当了鞑靼人的俘虏?”何中欢倒能举一反三。
“不错,只可惜一击不中之下,竟然让这三人逃入了许家堡中。”宋刚恨恨道。
“宋大哥想要咱们相助?”何中欢有些不解。
“不!舟自横舟大哥昔日对我等恩重如山,如今为他报仇,自当也由咱亲力亲为才是。只不过,今日我等攻打西门,恐怕没能遇见仇人便已凶多吉少。到时候还望三位顾念你我的过命交情,好生保住自己的性命。等这场浩劫过去之后,能将我等三人的骨灰带往沧州故里。”宋刚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纸,里面写有三个地址:“这也算是魂归家乡,不做这异域的野鬼罢了。”
“好。”何中欢接过黄纸,慎重的放入怀里,心中也不是滋味,安慰道:“三位壮士只管放心,你们若是不幸,那洪柳二人自有咱们兄弟前去料理……”
“不!咱们长青会这些年来不知做下了多少横行不法之事。如今想来,纵使全军覆没,也是命里该着。”许是立马就要前去拼命,宇文亥一旁的说话像极了临终遗言:“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报仇之事我等也不做他想,能够杀死仇人那是最好;若是不成,还望三位好自珍重,莫要也赴了咱们的后尘。到时候,可就没人给咱收尸喽!”
何中欢还待再说些什么,忽听得一阵鼓角齐鸣,他知这是汉军的冲锋号已然吹响。
“走啦走啦!没听到那催命号已然响了?”
“咱们得先从东面一路佯攻来到西门……”
“只等掩护咱的弓箭手到位,便要硬闯……”
不等何中欢三人再说一句珍重,这长青会的三名护法早已舞动起了各自的手臂,带领着身后的士卒跃出矮墙,向着前方那满是危险的未知狠命冲杀了过去……
“唉,久闻长青会势力庞大,纵横北直隶不知多少日子。如今看来,还真有几个了不起的人物。”看着那三名护法的身影慢慢隐没在了硝烟之中,隋厚朝不禁感叹了一句,神色间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无奈与凄凉。
“唉,这也是命里的劫数。想当初他们长青会与那些贪官污吏沆瀣一气,不知坑害了多少良善。现如今落到如此田地,也叫做报应不爽。”何中欢苦笑一声:“只可惜这三位护法本是忠肝义胆的豪杰之士,却投错了主子,加入绿林。如此一来,除了为虎作伥,便是助纣为虐。白白将一身本领卖给了舟自横这样的枭雄……”
“呵呵,二位哥哥只管说嘴,岂不觉你我的所作所为比那三位护法又能好到哪儿去?”一旁的李松颓唐的斜倚在矮墙之旁,苦笑连连:“二位也不想想,咱们现下对付的何曾是什么仇人?手里砍下的人头,哪一个不是与咱一样的江湖游民?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咱们不惜丧名败节为那群鞑子充当开路先锋。如此寡廉鲜耻的作为,也不怕辱没了祖宗?”
“兄弟此言差矣。自古汉家的朝廷可以原谅异族人的冒犯,却从不放过投降敌人的同胞。”隋厚朝老于世故的苦笑一声,与李松并肩而坐:“你我既然已经跟了鞑靼,便只能一条道儿走到黑去;绝不能瞻前顾后,失了方寸。”
“二位所言各有道理。如今咱们是白刃在前,斧质在后;一旦押错了宝,随时会丢了性命。依我看呐,咱还得走一步看一步;要是鞑靼人攻城不利,我等不妨便临阵倒戈,投降了守军。但若是内城顷刻就破。咱也说不得还要委曲求全,跟着鞑靼人再混下去。”何中欢思索了片刻,似也找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第二百八十九章,人情难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