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主公多虑了,眼下咱们这里就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边关将领。只要请他前去,定能大功告成。”飞云子虽在对白铮说话,但他那阴冷的目光却已射在了司徒腾的脸上。
“对啊,马将军久居边关,与鞑子打过多年的交道。此番派将军那支劲旅前去救援,必然是马到功成……”白圭自打被司徒腾连番相救之后,对这个马将军当真是又敬又佩,此番听飞云子这么说,当然是举双手赞同。
“标下操练的这支新军虽然勇悍,可惜皆是步卒,如若与骑兵向抗,定然无法一战而胜……”司徒腾方才一直沉默不言,就是怕白铮将这救人的差事派给自己。早在清晨,巧音手下的探子已然来报,李济确已病入膏肓!虽说李济昏迷前早就安排人手来助他一臂之力,但一贯多疑的狼司徒又哪敢相信这几个古里古怪的幻奴。此刻的新军队伍里,尉迟凌和施敬德联合了向顶天、王宝、杨易、陆伯雷等大小将领,将所有不愿协同他们的“障碍”尽数清除。如今只需等待李济安插这里的内奸将看管火药库的兵丁偷偷撤换之后,一场暴动便势将必行。可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却又遇见了这档子怪事,让谋划不得不暂时搁浅。狼司徒自忖凭自己的手段足以救出那个哈烈王子,本也想毛遂自荐,先救下王子在白铮面前立下大功,才好趁其不备,突然领兵突袭他的中军大帐。但听得飞云子提出要用石?攻城,心下不觉一惊;他虽不知这老头为何如此行事,但一股强烈的预感提醒着自己,飞云子此举必有古怪!可是面对着白铮点将,却也让他不得不寻找托词,想要拒绝。
“要的就是将军的步兵!”飞云子一见司徒腾推诿,连忙说道:“若是骑兵前去救援,待打跑了鞑靼人,却又有什么理由拖延着不来此地?只有派步兵前去,才能做到既保住了王子的周全,又能以护送为名,慢慢行军;等到了咱这地界,城池早已被官军拿下。到头来,这许家堡的一切也尽在我等的掌握之中了。”
“可是哈烈王子那边不是已然被鞑靼人缠上了吗,我等步行前去岂不耽搁了功夫?”司徒腾还在寻找借口。
“谁说步卒一定得靠两条腿行军?咱这里不缺战马和战车,将它们合在一块儿,当做马车让士卒乘坐,每日行军的路程也不会比骑兵慢了多少。”飞云子摆手笑道:“这个马将军只管放心。只要你能记住,在抵达黄沙岗之前将车上的战马撤了,那个番邦的王子又哪里知道你们是乘着马车而来?等击败了敌军,你们大可慢悠悠的朝许家堡行军。拖上个十天半个月也算平常。”
“好主意!”不等司徒腾寻找借口,白铮已一拍几案,豁然站起对司徒腾言道:“我即可调配给你二百辆战车,一千骡马、一个月的干粮,将军即刻领兵前去支援,务必给我拖住王子一伙,直至收到许家堡攻陷的消息,再带他们回来……”
接下来,白铮的话语依旧没有停歇。
一会儿是亲切的鼓励,一会儿是严厉的威胁……。
而对此刻的司徒腾来说,早已不再重要。因为他已站到了悬崖的边缘,一切都不在自己先前的算计之内。
“他妈的,怎么形势变化的如此之快?老子该不该立马发兵干掉这些驴日的王八蛋?唉,不行。现下我是以寡击众,胜算太小……。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奶奶的,压根就没啥好的法子!李济这个强援一倒,即便我能击溃此地驻军,救出兄弟,那又如何?没有李济的帮助,咱们司徒兄弟就是朝廷砧板上的肥肉,早晚都得被皇帝凌迟碎剐了……;不成,不能蛮干!司徒家这明威将军的官职可是靠几代人的拼杀才换来的,绝不能在我的手上失去!阿爹也只有司徒远一个亲儿子,我这当哥哥的无论如何也得将他救出来……”繁杂的思绪一时间充斥在狼司徒的心头,他只觉得身子一软,要不是扶手挡着,险些便要从座位上跌倒下来:“嗯,为了咱司徒兄弟的荣华富贵,我得搏上一把!阿弟的城池城防坚固,没有一二十天,谁也攻克不下……。我若趁此良机,将哈烈王子抓到手中,自然多出了一个筹码!可是……可是此事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弄不好,却是敌人的一个阴谋也未可知……”
将近晌午。
西望楼上,飞云子和白奇正凭栏远望,目送着司徒腾的车马渐渐远去。
“唉,好好一个名将的材料,为何要学吴起一般朝秦暮楚呢……”看着这支军容严整的新军,白奇总觉得有些惋惜。
“眼下白铮已然将马如风当做了心腹。若不将其及时除去,二爷的那些谋划恐怕很难成功。”自打知道李济的确切情况,飞云子便决心在这几方势力之间火中取栗,为自个儿谋取最大的好处。眼下他先将宝押在白奇身上;为了尽快摆脱李济势力和司徒腾一伙的纠缠,怂恿白奇借机除掉司徒腾便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将司徒腾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以便万一形势有变,还能给自己留有余地:“如今最让老夫担心的是,二爷的那帮草原朋友,能不能消灭他这支孤军?”
“先生只管放心。那群鞑靼人是草原上的豺狼。他们的马弓不但短小,携带方便;而且弓力十足,能射二百多步,甚至比一般大明步弓手射得还远。他们射出的箭羽更平更稳,一个轻骑兵用破甲箭,在十步内可以轻松射死一名满身重甲的大明重骑。”说到他的盟友,白奇脸上似也多了一抹神采:“就凭马如风的这些步卒和战车。仗着强弓硬弩,若只求自保倒也能勉强撑上几日,不过一旦粮食吃完,便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了。”
“这么说,马如风这是死定了?”飞云子按耐着心中的狂喜。
“他们只要去了,一定完蛋。”白奇的回答让飞云子很是满意。蓦地里,白奇又叹了口气:“唉,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飞云子对白奇的欲言又止有些不解。
“只可惜我在马如风身边安插的两个探子……”白奇倏然想起了王宝和巧音。一直以来,他总认为这俩人也算是自己手中少有的得力干将:“您说我是不是应当把他们调回来?否则就这么让两人跟着前去,难免凶多吉少……”
“他们是……”飞云子皱起了眉头。
“一个是马如风手下的校尉,一个则是马如风的枕边美人……”白奇惋惜的说道。
“这两人既然都是马如风的亲随,那便调动不得!”飞云子斩钉截铁般说道:“若是动了他们,定然会引起马如风的警觉,说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嗯,先生所言极是!两个得力的探子换咱一世的荣华,这买卖也算不亏。”白奇听飞云子说出了自己的所想,心下倒也甚是欢喜……。
第二百一十章,鼓角临风(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