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眼珠……
“哎呦妈呀!”一旁陪酒的几个粉黛虽不知这大战一触即发,但也看出眼下双方有些剑拔弩张,心下早已惴惴;如今眼瞧这白嫩嫩的豆腐之上竟冒出了几颗人眼,大骇之下,胆大的还能逃出门外,胆小的已然瘫坐在椅子上,吓得屎尿齐流……
与此同时,躲在屏风后头一直观察席间动静的陆伯雷也已把持不住,只觉得胃里一阵痉挛,没等他给身旁的同伴打声招呼,便欲呕吐!
陆伯雷心想不妙,连忙用手去堵。怎奈手掌离嘴巴不足半寸,口里的污浊之物早已喷涌而出!他不去封堵还好,至多脏了身前的屏风,可这夯货偏偏用手这么一捂,脏水碰到他的指尖,刹那便改变了方向,直溅的左边杨易满头满脸!
右边的向顶天看不清屏风外的情形,却见陆伯雷和杨易两人如此狼狈,刚咧开嘴想笑,不料这陆傻子右手没能挡牢便又拿左手去捂,这下好了,呕吐物顺着他的左手手指一路狂飙,小半数直接射入了向顶天的嘴里!
“啊呀呀!”
“我的妈!”
“臭死了!”
三人终于支持不住,叫出声来,没等他们发觉不妙,藏身的屏风便被一串铃铛旋风般打了个稀烂!
身后的王宝眼见暴露,正欲有所作为。却被白奇大声呵止。
于此同时,狼司徒也向他们这里投来了切莫动手的眼色。于是王宝他们便顺从的还刀回鞘,重新站回了原地。
“李大人,我等原以为有奸党欲借宝钞被焚之事大兴冤狱,意图牵连赵王千岁,乃至于嫁祸汉王殿下。这才有所防备。”白奇眼见着仅仅一个娇滴滴的幻铃便有如此骇人的身手,若加上李济身旁的柳如松,说话雌雄莫辨的幻衣和勇悍之气远胜白圭的幻生,着实毫无胜算。现下敌人步步紧逼,己方却又招招失策,他自知此时就算真要用强,也早已失去了往昔的锐气。是故,他只想好好解释解释,说不定还能化干戈为玉帛:“眼下大人已将原委说清,我等这些小小的防范断不会伤着大人分毫。”
“咯咯咯,白二爷真会说笑,方才您说朝中有奸党要借机谋害你们,这不就在指桑骂槐的暗指我家主子吗?”幻铃笑得很甜,很腻,眼眸里却似有着一种嗜杀的冲动。
“说实话,下官原先确实如此揣测来着,只不过经李大人的一番开导,下官已然茅塞顿开,绝不敢有半分造次……”白奇尽量圆谎,虽已是满脑门的冷汗,倒也能装的态度恳切。
这时,楼下陆续走上来十九名精壮汉子,手上拿着重弩、团牌和短矛!
屋顶也同时有人发出呼哨,随即一具尸体被人用绳子绑着从二楼窗口甩了进来!
白奇回头观瞧,正是自己安排在屋顶的十二名伏兵之一。他心下更寒,知道此刻除了身边的这些家将之外已没有了什么反抗的资本。
“唉,我说白二爷,这好好地除夕之夜,你们就这样怠慢上差,实在不够意思!”李济见大局已定,清澈的眼眸闪了又闪,透着一股莫名的邪劲:“二爷方才的解释虽然不无道理,但今夜的所作所为却也让人心寒,本官现下也只有将信将疑喽……,嗯,这样吧,赌坊不是有种任由客人出题的奇局吗?”
“有是有,不知李大人想要如何玩法?”白圭是个愣头青,他见现下已被包围,不禁生出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豪气。
“说来也是容易的紧。现下在场的诸位,只要有人能打赢我的幻铃,今儿个的事情便一笔勾销。”李济故作大度得豪笑一声:“本官数了一数,除却二位白爷,这里总共有二十二名白家家将,你们大可用车轮战与我这奴才较量,只不过生死各由天命,若是哪方不幸战死,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活该倒霉。”
“这个……”白奇眼见此刻李济已然掌握了全局,却如猫戏老鼠般提出此等赌局,一时倒有些狐疑不定起来。
“嘿嘿,我说二哥,想当初咱们兄弟抓了许多江湖游民,放在校场上任由陆伯雷他们赌赛杀戮;这下报应来了,李大人也要如法炮制的对付咱们喽。”白圭瞪着他那双熊眼,嘴里虽说着是自己的报应,面上却显露出狂热之色。他以为李济这时大局在握,有些得意忘形,竟然想让一个女子抵挡他白府二十二名悍将的轮番进攻。“这不是找死吗?”白圭虽然心中这么想的,口里却还在不停的示弱:“风闻李大人手下十二幻奴各有所长,但要论武艺之高,却以幻铃居首。嘿嘿嘿,这一次能让我白府家将领教幻铃小姐的高招,那是他们八辈子也难修得的福分……”
“好,既然大人划出道来,下官敢不从命。”白奇眼看无法推脱,也只得答应下来:“只不过这里地方狭小,要不大伙儿寻个宽敞的擂台……”他话音未落,却见幻铃一个箭步跃上了八仙桌,但听桌下咯咯几声脆响,四只桌腿竟然尽数插入了地板之中,桌面也跟着下降了两尺。
“这个八仙桌便是擂台。哪位英雄愿意赐教,便请上来一叙……”幻铃此时已然站在桌子的一角,背负着铜铃,收敛了媚态,倒也有股子武学宗师的气派……。
第一百七十八章,宴安鸠毒(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