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他们会错了意,用了些非常手段……”
“哈哈,原来如此。”白奇听李济如此推脱,只道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连忙笑道:“无妨无妨,只要大人能够放出那些幸存的军校,抚恤之事,咱兄弟自当一力承担。”
“哎呀,原来大人的病尚未痊愈,看来上回咱送的药石没能对症。”白圭连忙也跟着应承道:“近日,兄弟又替您物色了不少的上等补药,希望能助大人早日康复……”由于有柳如松在侧,白圭未免尴尬,并没有让人将金银财宝拿出,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礼单,双手递给了李济。坐在下首的柳如松暗自斜眼一瞧,却见礼单上尽是些名贵字画,金银古玩的名称。他是个武夫,对这些故弄风雅的东西并无半分兴趣,但见李济看得啧啧称赞,也知道这份礼物着实挠到了这厮的痒处,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此时,白奇见李济面露喜色,还道对方十分满意,连忙趁热打铁,讪笑问道:“却不知大人对这贴药方是否中意?”
“哈哈,白二爷真会说笑,这天下间哪有人会中意一贴药方?”李济方才还在醉笑的脸孔倏然变了颜色,一种死人般的苍白,如一层厚厚的寒霜瞬间笼罩在了他的脸上。与此同时,李济手里的那只足有十两重的金杯也被其捏成了一块金锭,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将礼单拍在了桌上:“你们好大的胆子!这席上的犀玉酒器,金杯象箸都是皇家才能享用的物件!尔等打破朝廷规制,僭用宫廷器皿充做家宴在先,贿赂本官在后!就凭这两件悖逆之事,本官今日便能将你们二人就地革职!”
“哼哼,欲加其罪何患无辞?”白圭见这李济方才还好好地,却无端翻脸,认定对方存心是在戏耍自己,不禁脸上杀气陡现:“自打建文以来,坊间的饮食器皿的使用便已打破了规定,大多僭用。士庶之家,初登仕途,就购置犀玉酒器,作为宴会器皿;象箸、玉杯已习以为常。听说松江士大夫家所用酒器,或用玉,或用金,玉为汉玉,金酒之器更由名匠仿造古器式样汀造,大都极为精美。在浙江嘉兴,豪士们请客,甚至连银水火炉、金滴嗉等东西也尽皆用上。李大人可别忘了,这可是朝廷钦定的赌坊,寻常赌客只要花得起价钱,赌坊之内,一品官服也可穿在身上,更何况这些金玉做得锅碗瓢盆呢?”
“是啊,咱们这个飞羽赌坊可是由赵王亲自派人督建而成。其中还有他老人家的红股,若说是皇家的产业倒也贴切。大人可要想清楚了,赵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虽然朝廷对赌坊有一些误会,但若是真把这里搅乱了,将来他们父子和好如初,倒霉的可是主办此事的大人您呐……”白奇见如此天价般的重礼只换来李济的无动于衷,认定这是皇帝要借赌坊的差错伺机敲打不太安分的赵王,连忙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摆上了台面。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步申辩,若对方还要苦苦相逼,便能断定皇帝心意已决,皇帝与赵王的父子之情也只好丢在了一边!白奇和白圭先前早有打算,若真到了如此境地,也只有动武一途。
“嗯,白二爷所言甚是有理,若无确凿的证据,这宝钞被焚一案的责任无论如何也不该由赌坊承担。”李济似被打动,眼珠滴溜溜一转,话锋也跟着变了方向。
“是……是啊,天下没有不是的君父,自然也没有与民同罪的王子。天子虽然对赵王偶有不满,但老牛舔犊,父子之情怎会轻易改变。大人犯不着为了皇家的一点嫌隙,便将自己的前途置于险地。”白奇见这锦衣卫同知变化如此之快,着实大出意外,但也不得不顺着对方的话头说了下去:“再者说,李大人昔日里也曾是汉王的幕僚,锦衣卫也时有汉王千岁的恩典。现下若是将赌坊整顿,牵连了赵王,汉王这位当哥哥的又怎肯答应?要知道,天子已是花甲之年,虽然太子仍在南京监国,但天下谁人不知,圣上最喜欢的可是汉王千岁。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将来谁做龙庭还真不好说呢?”
“嗯,此话有理!”李济沉思了片刻,忽然一拍桌子,笑容灿烂:“来来来,为了将来汉王的天下,大伙儿干上一杯。”说到此处,他正欲去拿金杯,这才发现杯子已然损毁;不待李济说话,身旁伺候的侍女便立时上前递上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杯。
“不好意思,那只双螭虎人的金杯乃是宋仁宗时的宫廷古物,天下仅有一只。”白奇见事有转机,立马大度的说道:“不过大人您手里的这只玉杯更为名贵,据说,当年杨贵妃便是用这只九龙杯给唐明皇斟的酒。”
“是吗?”李济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这只玉杯,但见此杯由白玉制成,呈长方形状,四角各有双龙戏珠,把手也呈龙形,果然出自名家之手,阔气非凡。李济变脸的本事当真迅猛,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又变得笑容可掬起来。俨然忘了这种九龙玉杯无论是款式还是材质也都是僭越之物……。
第一百七十四章,宴安鸠毒(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