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拙劣,显是射到这里已成了强弩之末了。既然对方武器如此不济,司徒远知道生死便在当下,随即便大着胆子举起了藤牌,径直朝城池走了过去……。
不出所料。
城头上又射来三支箭羽!
两支荒腔走板,不知飞到了哪里……
一支侥幸飞向了司徒远的面门,却被他毫无悬念的用藤牌轻松挡住。
借着抵挡之际,司徒远也瞧清了敌方弓手的施射手法。现下可以断定,敌人用的都是自制硬弓,硬弓弓弦拉感生硬,刚刚满弦便要立时发射,无法持久瞄准,因此并不精准。心念到此,司徒远不禁又平添了三分信心。
“差不多了!”
待敌人又射出十几箭后,司徒远感觉对方的硬弓劲道还比不上南方的软弓来得犀利,心下更是有底,干脆绕着城池的护城河跑了起来。
一开始敌人还有耐心一箭箭的射他,后来见到司徒远已然绕着城池跑了大半个圈子,似也失去了耐性。他们知道如此点射必然不中,干脆唤来所有的弓手……。
一时间,城上叱喝之声大作,弓弦脆响连连,几十支羽箭如暴风骤雨般攒射了过来!
司徒远连忙将身子缩入藤牌之中。
不消片刻,身前便多出了上百支箭羽!
司徒远见时机已到,忽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又往后滚了一滚,在翻动身子的当口还趁机抓了一支利箭放在自己的胸前,做出一副中箭受伤的样子。
敌人见他倒地,正在垂死挣扎,又先后射出几箭想要取他性命,怎奈离得太远,尽皆不中。
司徒远躺在地上起先还装出一副痛苦抽搐的样子,但见对方没有动静,干脆一动不动的斜侧着身子装死。他料定对方舍不得那些射出的箭羽,定要派人前来收回。而这就是司徒远的一个绝佳机会!
但凡两军交锋,讲究的是知己知彼,面对眼前的这座陌生小城,他急需抓到一个俘虏,从而了解到城里的真实情况,为接下来的攻城制定最佳的战法。
果不其然,敌人见司徒远已死,没过多时便将吊桥放下,城门只开了一半,一队骑兵便呼啸着杀出,直奔司徒远而来。
司徒远见对方只有八人,心中又是一阵狂喜,他手上的短弓不能及远,最怕对手拿着强弩前来试探。但对方此时冲出的既是骑兵,自然也无法使用碍事的重弩和长弓,顶多只能用骑兵专用的马弓与之对射,但骑射远比立射困难。他断定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三成!
待敌人离自己仅有二十步左右,司徒远觉得时机已到,倏地翻身而起,跪着身子张弓便是一箭!
弓弦响动间,为首之人猝然倒地。
这些骑士显然不防司徒远使诈,见领头的被杀,立时慌作一团。有三个勇猛的怔了一怔之后,还是向他冲了过来;但剩下的四个人可没有如此的勇气,他们勒住了马头似要观望一下战局。
就在这弹指之间,扑向司徒远的三人之中又有一个被射翻在地。
司徒远待敌人冲到身前,果断的丢下弓箭,左手持盾挡住一骑的马刀飞斩,右手操起朴刀,顺势将对方马蹄斩断!
那人哪里见过如此骁勇的敌手?
一个错愕,便摔下马来。不仅将自己跌个半死,而且还挡住了后面同伴进击的路线!
司徒远豪笑一声,踏着对方马背,长身而起,刀光闪处,最后冲到的那名骑士也被他砍翻在地。
“四个了!”
司徒远狂叫着跳上那人的坐骑,拉过马头正欲再战,但他所能看到的只有四个仓皇失措的逃兵背影……。
一时间,司徒远甚至有些恍惚。
这是他头一回亲手杀人,原以为自己会踟蹰不前,妇人之仁;想不到一旦动起手来,心中的人性便立时隐身不见。同情、怜悯、宽恕等所有的善念都刹那间被那凶暴之气取而代之!
此时此刻,似乎只有敌人的鲜血才是其唯一的信仰!
“吱嘎吱嘎”
敌人关闭城门的响动终于将其从彷徨中惊醒,
司徒远扭头张望,只见城头吊桥拉起,知道守军此番受挫不小,绝不敢再来袭扰,又瞧方才跌下马来的那个骑士正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连忙紧赶两步,一拳将之撂倒,扔上坐骑,随即赶着另两匹敌人遗留下来的战马,回到了小树林中。
第九十六章,探骊得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