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音悄然飘来:“哎呦,不好,这睡意方才过去,肚子却又叫唤开了。唉,我说梁老弟,你饿不饿?”
“为防有人下毒,这几日吃的都是自带的干粮,现如今勉强能挨到飞羽镇,如何能当夜宵糟蹋?”梁飞虎不满道。
“瞧你说的,这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干粮不够,自当在这客店里寻些酒肉来吃,怎需食用自己的粮食。”归南天低声笑道。
“你不怕贼人下毒?”梁飞虎冷哼一声,脸上满是揶揄的神情。
“怕他个鸟?”归南天眉毛竖了竖,随即朝洪云定这边偷眼瞧去。洪云定此时心中暗骂这老匹夫真是贪吃,但却没有吱声,甚至还装作困倦的打起了呼噜,这下可让那归南天越加放肆起来,他对梁飞虎言道:“你没见到这后院里养着一条大黄狗吗?”
“有啊,怎么着?你想打那条狗的主意?”梁飞虎皱起了眉头。
“哈,狗肉又腥又骚,有甚好吃?我的意思是,咱们从后厨拿些饭菜,先让那大黄狗吃了,若是没啥毛病,咱就……”归南天越说越是眉飞色舞。
“好主意!只是洪大人有令,不管在哪里打尖,绝不能食用别家的东西。”梁飞虎似还在犹豫。
“你个怂蛋!怪不得都一把年纪了还给个后生打下手呢。”归南天似是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嘿嘿,老哥你可真逗,咱们兄弟都在洪大人手下做事,大家彼此彼此,如何你一骂人便把自个儿给忘了?”梁飞虎笑道。
洪云定听两人说得越来越不成体统,明摆着是要违逆自己的命令,心想现下先不要声张,待二人正要大快朵颐之时,再抓他们一个现行。
只听两人低声嘀咕了几句,便一同走进了堂后的厨房,但没过一会儿,便又匆匆跑了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妈的,真是邪了门了,厨房里蔬菜生肉倒是放了不少,却没有一点熟的荤腥可以将就。等咱们生火做饭,还不知待到何时才能吃上一口热乎。”归南天气急败坏的低声骂道。
“要不然,咱们把在上房关着的那个厨子放出来,怎么着也得让他弄几样美味才行。”梁飞虎此时早被吊起了胃口,说话的时候,就连嘴里的哈喇子似也掉了出来。
就在两人悄声商量之时,一个黑影蓦然站在了他们的背后,这二位也算机敏,立时便发觉身后有些异样,转身看去,正是一脸肃然的洪云定。
“哎呦,嘿嘿,洪大人,对不住。对不住了,咱们兄弟尽顾着说话,敢情是把大人给吵醒了。”梁飞虎只能用干笑来掩盖自己的尴尬之情。
“这是我的主意,和梁老弟无干。”归南天自持资历最老,倒也爽快,他大包大揽的将责任往自己身上一推,目光灼灼的盯着洪云定,似有些挑衅之意。
“两位虽然违令,但也立下了功劳。”洪云定说罢也不多言,随即从大堂的前柜里翻找起来,很快便拿出了一本册子。
“这是……”归南天不明所以。
“这是登记往来客人姓名籍贯,以供官差随时检阅的簿历。”梁飞虎狐疑道:“洪大人这是要查什么?”
“果然如此。”洪云定将簿历放到烛光下细看了一遍。不禁自言自语。
“怎么了?”归南天见洪云定这副神经兮兮的尊容,也是一惊。
“簿历上写得分明,此处的二十二间房屋历来不曾住满过一次,但在两日前,这里所有的房间都被人租了下来。但到今日正午,却大都退房离去。”洪云定随手将簿历扔给了归南天。
“哦?还有这事儿?”不知何时,方才还在熟睡的柳如松却已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兴许是这一路的狂奔弄得咱们太过劳累,众兄弟只管勘察客店有无被人动了手脚,却连簿历也忘了拿来瞧上一瞧。”洪云定脸色虽有些发青,但言谈间却仍能保持应有的镇定:“幸好二位大人无意中谈到厨房里有着许多的菜肉未曾烹饪。这才让我想到,在咱们入店之前,或许这客栈的生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惨淡。”
“这客店忽然住下多人,又在咱们入住之前一下子都退了房,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梁飞虎摸着他那个獐鼻,若有所思道。就在这时,他看到柳如松已然上了二楼,没过多久,便又走了回来。
“怎样?”洪云定与柳如松最有默契,他当然知道,对方刚才是去上房找那个店主和几个伙计核对详情。
“已经仔细打问过了,和咱们猜测的丝毫不差,这簿历上写的都是真的。”柳如松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还在熟睡的魏氏四兄弟一一拍醒。
“咋了?”
“啥……啥事?”
魏氏兄弟早已疲倦透顶,见自个儿方才睡熟便被唤醒,不禁都有些愠怒,但在上司面前又不敢发作,只得摩挲着通红的眼睛,恋恋不舍的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我看这地方是不能待了。”洪云定冷着脸下达了命令:“除了我和柳捕头,其余人等都到街道上去。”
“什么?这大冷天的,现在还下着冰雨,怎能……”归南天还待争辩,但见洪云定正用一种狠戾的目光瞧着自己,似与在兵马司血战时的眼神别无二致,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下面的话便只能吞回了肚里……
第五十九章,瞧出端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