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便连忙提醒道。
“奇怪,这女子弹琴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司徒远啧啧称奇道:“还有这汉子一看就是个内家高手,怎么变得如此魂不守舍的?难道这女子弹的真是魔音不成?”
“有道是大音无声,大象无形。这位姑娘所弹之物,是由一块千年陨石制作而成,它所发出的音律,无需人耳便能直通人心。要是客人定力不足,自然会魔从心起,邪念顿生,最终失了方寸。但只要是个内心平和之人,就是妙音姑娘弹断了琴弦,对他也是无济于事的。”重九宽慰道:“我看公子目光炯炯,眼神犀利,必是个有定力的男儿,倘若……”
“押五千两。”司徒远见那紫面大汉此时已从座椅上摔了下来,也不等重九将话讲完,便将银票塞在了他的手上。
那重九见找来了生意,自是欢喜,连忙将钱交予一个锦袍管事。拿了块羊脂白玉的号牌,走了回来。
“马公子,需得等上一等,排在您前面的还有五人。”重九拿号牌给司徒远看了看,上面写着一个‘陆字,重九怕客人不耐,随即又在司徒远耳边说道:“那几个都是熟客,皆是些纨绔子弟,仗着自己会些功夫,偏要在此逞能,他们已然输了七八回了,我看这次也难得胜。您只需稍作等待,便能见到这些人的丑态。
果然这重九所言非虚,随后在众赌客里头依次有五人走出,坐在那张珐琅面刻着龙戏珠纹的紫檀凳上,但不到盏茶的功夫,又先后倒下四人,被同伴搀出了房门。
司徒远详细观察了周遭环境,开始是怀疑这房屋里的熏香被人加上了迷药,但仔细闻了闻却也不觉得有何异常;后来他又猜测那些围观的赌客里有人暗算,但看了许久,也没见有甚不妥。
“难道这妙音手里的古琴真是千年陨石所制?可就算是天外之物,也从没听说过会有如此神通啊?在场那么多人共居一室,为何偏偏就这位坐在凳子上的赌客有了反应?”司徒远看着挑战者先后倒下,心中可谓是愁云惨淡,他知道自己向来心浮气躁,清雅的外表下永远藏着一头愤怒的猛兽,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够战而胜之。但现在钱已付了,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打退堂鼓吧?
正在踌躇间,司徒远突然眼前一亮:“凳子!对对对!凳子!就是那张放在妙音对面的凳子!挑战者唯一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坐在了这张凳子之上!这张凳子一定有鬼!”但这鬼在哪里?司徒远一时也不能确定,就在这时,排在他前头的最后一个挑战者也已从那凳子上滑溜了下来。
“糟糕!”司徒远暗叫不好,但随即便有了主意。既然怀疑这凳子有鬼,就不能坐将上去。只见他缓缓走到那张紫檀凳子之前,故作粗俗的试探道:“不怕姑娘笑话,近来在下得了痔疮,不能久坐,就站着听你的神曲吧。”
“如此便不合礼数了!”那妙音听闻果然眉头一蹙:“如若客人执意站着,奴家也只好退回客人的赌金了。”
司徒远见对方执意要自己坐下,越加坚定了先前的猜想,但又怕自己不坐,赌坊退回赌金便无法破局,只好使起了马步功夫,将衣服下摆盖住凳子,佯装坐下,实则屁股离凳面还有半寸之遥。
那妙音见司徒远坐定,眼波流转时,手指已搭上了古琴。
弹指间,司徒远只觉脚下一震,一股怪力如一群发疯的野兽,呼啸着向自己的心口冲到!
“好家伙,原来这脚底下也有古怪。”司徒远还在胡思乱想,只觉心口一麻,屁股不觉沾了沾凳子,顿时又有一股邪力从尾骨直逼脑干,差点没让他呼出声来。司徒远知道不妙,连忙奋力直起身子,不管心口的怪力如何逞强,也万不敢碰那个凳子。
就这样,司徒远身体里的怪力如脱缰的野马奔腾不息,但他却始终扎稳马步,没有再沾凳子一次。不过人力毕竟有限,随着体力的消耗越来越大,使得司徒远有些支持不住,尴尬的现实让他的心中发起了凶顽:“岂有此理!这魔音的古怪之处无非在这方寸之内,今日若不将其毁去,恐怕便要当众出丑了!”心念到此,不由恶向胆边生,一下发狠,两腿倏然往凳子一夹,竟将身下的凳子坐了个粉碎,只留下一根铜棍连接地面。
“原来如此!”司徒远虽不知其中的道理,却也知道妙音手中的古琴压根也弹不出什么音律,而那些所谓魔画的赌局恐怕也是一般的鬼祟手法而已。为了引起混乱从中渔利,赶忙胡诌道:“此女依仗巫蛊厌胜之术害人,哪里是在弹奏魔音?骗子!骗子!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
那妙音显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老江湖,见自己的把戏被人戳穿了大半,也不纠缠,立马停止了那无声的演奏,起身认输。还没等司徒远说几句场面话,便让管事赔钱给他,自己却闪入了身后的屏风,不见踪影。
第四十一章,奇人奇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