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说的武局又是啥咧?”一旁的指儿虽对白奇说的内容很感兴趣,但对他那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很不满意,不觉又罔顾主人,抢了话头。
“所谓武局便是斗鹌鹑、斗鱼、斗鹅、斗促织、斗蛛……”白奇刚才曾亲眼看过指儿的手段,知道这丫头身手不凡,不可小觑。是故并没露出什么恼怒之色。
“鱼也能斗咧?”指儿大惑不解道。
“口说无凭,咱们一看便知。”白奇笑了笑,领着众人又行了百步,走入一家三层小楼。只见此地楼下被屏风围起十几个独立房间,各有一群人围着吆喝下注。司徒远凑近一瞧,见到左手边五个圈子里都在斗着促织,右手边两个圈子里各斗着两对鹌鹑和三对公鹅。
随白氏兄弟上得二楼,这里布置得更是雅致,只有三名衣着华丽的赌客和一个管事站在其中,他们围着的八仙桌上摆着一个硕大的五彩鱼缸,司徒远他们上前观瞧,只见鱼缸内两条长二寸许,身若文锦,五彩相间的花鱼,正在衔口翻身,怒目鼓浪的斗得甚欢。不多时,败北者,循盆而走,胜者逐之,直到咬破其腹,方才罢休。
指儿看得欢喜,便又手痒,竟不顾危险,伸手去摸那条获胜的花鱼,可这畜生正斗得意犹未尽,见有物来袭,不由凶性大发,不等指儿的手伸入水里,它便倏地跳将上来,幸亏指儿身手敏捷,在千钧一发间缩回了小手,但即便如此,还是被这条凶鱼咬掉了半截指甲。
“这……这是啥鱼?怎的如此凶咧?”指儿舔着流血的小指头,显是好奇多过痛楚。
“此物叫做铜头战鱼,是生长在闽粤酷热之地的稀罕玩意儿。别看它们长得像普通花鱼,实则嗜血无比,是个见啥咬啥的主儿。”白奇笑着也学着指儿的样子将手伸向鱼缸,不等那恶鱼上前扑咬,便迅绝无伦的抽了出来,手里却多了条刚才斗败的死鱼。
看到白奇露了这么一手,司徒远心下不由暗自打鼓,原以为这乡下地方出不了什么像样的人才,顶多也就是一群青皮打手、普通官差。虽不易打发,但要全身而退,料也不难;却不想眼前的这个蟒袍客如此了得,相比指儿的诡异身法似乎还要快上那么几分,估摸着此番入局寻人,着实有些莽撞了。
那一旁的白圭十分粗鲁的向管事挥了挥手,管事会意,轻拍数声,屏风后头走出十几个手持鱼缸的侍从,鱼缸里各放着一条硕大的铜头战鱼。
“怎么样?公子也挑一条玩玩?”白圭斜着眼,仍死死的盯着司徒远。
“刚才听阁下讲了此地有‘文、‘武、‘闲三种赌局,却不知那个所谓的奇局又是什么呢?”司徒远显然十分讨厌白圭,是故并没有搭理对方,而是将目光移到了白奇的脸上:“听我客栈的掌柜说,此地可以为人量身定制赌局,名曰欢喜局。是否便是所谓的奇局呢?”
“不错,赌坊愿为公子这般的豪客定制赌局。”白奇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摆手笑道:“不过这还算不上什么奇局。”
“我们的奇局可分生、死两种,非换五万两白银以上的筹码不可入局。”白圭在一旁冷笑一声:“我看公子您出手虽是阔绰,也难拿出如此多的……”
“哼,你们所谓的定制赌局,又是怎生赌法?规矩随我定?”司徒远原以为怀揣万两银票,到哪儿都能充一充大爷,但听白圭开出的条件,自己这点儿家当竟然连入局的资格也没有。以为这是对方的故意刁难,不禁深沉的瞥了白圭一眼,而在他投出那两束暴戾的目光之后,总有人会即将倒霉。
“呵呵,既然你我如此‘投缘,只要公平,规矩可随公子定。”白圭的鼻头似已闻到了血腥之气。
“好,我拿五千两与你赌一赌身手,不知意下如何?”司徒远的目光一旦来到了白圭的脸上,便再也没有移开,似要将对方钉死当堂。
“如何赌法?公子只管划出道来。”白圭阴狠的笑着。
“咱俩同时将手放入盛放铜头战鱼的鱼缸之内,任凭战鱼咬食,谁先将手抽出,谁便输了。”司徒远此时已计上心头,见对方即将入彀,不由得再激上一激:“我看阁下眉目虽然清秀,但双眼转盼无力,更无半分神采,便知老兄必定不如你兄长这般英雄!如若不敢应战,找个好汉代替也是无妨。”
“公子或许不知道,本官三岁便已学武,我这二十多年的铁砂掌可不是浪得虚名……”白圭果然心中大怒,但暴怒之余却又露出了几分豪气,只见他伸出双手,众人这才发觉,他的手掌又粗又厚,比常人足足大上一倍,竟犹如铁造石铸般结实:“这些年来,我们白氏兄弟也不知对付过多少江湖游侠,地方豪强;各种千奇百怪的赌局也承接了不下百个。怕你何来?只要公子愿意签下生死状,说明赌局之中你我无论生死,各安天命,要我白三爷陪你玩玩也无不可。”
“要的就是这句话。”司徒远冷哼了一声,随即对赌坊的下人喊道:“你们的主子已然应允,还不快去拿笔墨纸砚!早些签字画押,做得了生死状,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公子的手段!”
“好咧!好咧!,今日俺有好戏看咧!”指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看这鱼凶恶的紧,公子,您可要小心了……”一旁的白灵子此时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他知道司徒远武艺不弱,尤其是轻功和刀术,深得飞云子的真传,若是正面对敌,这白圭未必是他对手,但若是将手伸入这狭小的鱼缸之内,失去了辗转腾挪的余地,一切便再难预料了……。
第三十八章,白氏兄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