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喝醉了吧,若是洪云定是正,舟自横是邪,那咱们又算什么呢?”美人那粉红的小嘴忽的撅起,煞是可爱。
“正义这玩意儿犹如长生不老一般虚无飘渺,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做到,可你何曾见过有神仙的存在?洪云定要想用一身正气来挑战天下的奸邪,那只是一厢情愿的臆想,非碰得头破血流不可!邪恶这玩意儿说出来似乎人人憎恶,也只有恶魔才敢领受,天下间又有哪个朝廷容许一方独大的帮会存在呢?舟自横不自量力,硬要使长青会做出规模,想要在十三省都安插自己的势力,你说说这不是自取灭亡又是什么呢?咱们既然是食五谷杂粮的人,便要干人应当干的事儿。行走在善恶之间,游离于神魔之外,趋利避害才是生存之道。”李济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就在他说话的当口,书桌旁的一个铃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
密室没有窗户,唯一可以通往外面世界的只有一扇房门。为防机密被人偷听。整个密室都被数层棉被包裹,房门的缝隙也经过特别的加工,透不出一丝声音。当房门关闭之时,只有通过拉动联系屋外机关的铃铛,才能让屋内之人知道有人想要进来。
李济清楚,除了他手下的十二幻奴,绝没有外人知道其中的底细。现如今在京城办事的幻奴只有三个,除了身边的幻衣和坐在他身上的美人——幻铃,仅有那个跟随贾居士回家的幻生知道如何拉动铃铛。
“你们开门放他进来。”李济忽然沉下了脸孔,似是遇见了生死攸关的大事。
房门被幻铃和幻衣合力打开,一个矫健的身影带着一丝不安,迅速的闪了进来。三人定睛一看,果是幻生。
“你们两个都出去吧。”李济见幻生神色有些不对,连忙将其他两人打发走了。
随着密室房门的缓缓关闭。幻生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别急。有话慢慢说。”李济挑起了眉毛。
“奴才该死,没看住那贾居士……”幻生整个人都在发抖。
“居士怎么了?”见幻生如此尊容,李济的嗓音也似受了传染,不经意的颤抖起来。
“贾居士他……他死了。”幻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才将话说清。
“死了?怎么死的?”李济一惊。
“早上还好好的,可刚到晚饭时分,便开始手脚不听使唤,奴才刚上去问候了几句,那居士便忽然病情加重,在奴才和他家人的眼么前,说死便死了。”幻生一脸的惊恐。
“请大夫了吗?”李济皱眉。
“请了。说是中风而死。”幻生小心答道。
“这两天贾居士都在干些什么?”
“居士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说是在查找文集偏方。但奴才偷窥过他好几次,只觉得他长吁短叹的时候远比翻查书籍的时候为多……”
“唉,怎么说那贾居士都是为我而死,说什么,咱也得去他家里凭吊一番才行。”听幻生这么一说,李济面上竟豁然开朗了许多……。
***
城郊,五柳巷。
贾居士的家人被几名武士看管在了大厅之内。
西边的厢房门外一片狼藉。似乎所有的摆设都被人扔了出来。
房内。
棺椁尚未送到。
贾居士的尸身只能囚首丧面的躺在一张朴实无华的木床之上。
“有时候,死去远比活着容易。”李济坐在尸体旁边自言自语,似是很有感触,又似另有目的。
“不过这世上,也有一种人能存在于生死之间。”李济忽然伸手拿住了尸体的左手脉门,面色变得清冷异常:“要达到如此境界,非得练习一些道家的气功法门不可。比如说‘龟息功便是其中之一。”
李济的话音刚落,贾居士那僵直的左手手指便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你既然死也不愿将我的病情如实相告,自然是害怕祸及家人。”李济笑着放下了贾居士的手道:“但此举纯属多余,又有何用呢?”
尸体似乎整个都有些颤动起来。
“自从上回居士帮我搭脉,本官便从您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居士之所以装死,无非是认为本官中毒已深,无药可救。只因我中的毒十分邪门,虽然您早就知道是何毒物,但是您绝不敢讲明。因为居士觉得我这个小小的官儿远不比那下毒之人可怕!居士想要自保也算是情有可原。”李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居士还是打错了算盘。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那个下毒之人高高在上,却远在天边;我这个小鬼虽是一方鹰犬,却能顷刻间屠你满门!我以菩萨道与你相交,你却决然弃之,今吾要以修罗道待你和你的家人,却不知居士意下如何?”
“别别别!”贾居士那原本僵直的身子猛地弹起,面上也倏然恢复了人色:“我说便是,千万别祸及我的家人!”
“我中的是什么毒?”见到贾居士复活,李济的脸上却多了一层阴霾。
“此毒在医书中鲜有记载,但在野史里却多有提及。”贾居士惨然道:“这毒没有确切的名字,通常内行人称之为宫廷慢毒。”
“哦?愿闻其详。”李济负手而立。
“自古以来,毒药可分两种,一种是急毒,吃了立刻便能要了性命,此类方子并不如市井间说得那么多,也没有坊间传得那么神乎其神。说到底无非也就是鹤顶红、砒霜等几种而已。另一种称为慢毒。相传是前朝宫里头流传下来的一贴杀人的秘方,只要按一定剂量让被害者服食,需等几天,乃至几年方才发作,到那时,便是天王老子也查不到那个下毒之人了。”
“嗯,我手里也有这样的慢毒,只不过只能维持几日便会要了中毒之人的性命。不过那种能潜伏数年的慢毒倒也闻所未闻……”李济赞同的点了点脑袋。
“要不是老夫昔年曾得某前朝太医的指点,即便再修道十载,也难知其中的奥秘。这种药是宫里头的秘方,只有皇家才有,绝不会外传。大人既然得罪了如此大的对头,已然是死路一条,老夫只想做一个世外闲人,真不愿?这趟浑水。还请大人原谅则个……”贾居士此刻只会惶恐的作揖。
“我还有多少日子?”李济终于收起了阴云密布的脸色,故作淡然的笑了笑:
“实话实说?”贾居士偷偷瞥了一眼李济。
“但说无妨。”
“差不多大半年的光景。一年不到,定然暴毙而亡!”
“在死之前,有何征兆?”
“依老夫之见,不出一月,大人便会感到四肢逐渐乏力;再过六七个月,便要卧床不起。”
“有何法子可减缓病痛?”
“针灸推拿可以缓解一些不适,但这又会加快病情的恶化,提早暴亡也未可知!”贾居士眼下已然冷汗涔涔,语气里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嗯,还有大半年可以折腾。看来老天对我真是不薄!”李济的鼻翼狠命的抽搐了一下,一条奸计已在腹中酝酿了开来……
第二十九章,李济的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