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秋说出自己要一件件反驳时，大家都是不相信的。柳大师虽然把字看走眼了，但这么多年来，也只听说过这一次，眼前的男子何德何能？
李秋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心思，仍旧说下去：
“柳大师说《辋川图》只有壁画而无纸画，纯属臆测。一切景语皆情语，试问，若真是只有壁画，老年潦倒困顿的王维怎么有心思记录下如此美景。”
“再说了，受过兵乱侵袭的辋川必然是一片残破，哪里还集中得了画上的十景。所以，这画必然是王维中年所作，后不忍心辋川美景就此消失，才作壁画以记之。”
“第二，古画保存不善，偏色多有之。那著名的《清明上河图》，不也是多年不能见光，不然颜料早就偏色。实在是不能作为反驳的证据。”
“第三，这些字已经写明，该画就是王维后世子孙把画当给了当铺。题跋部分的字确实是王维真迹，那边的字只不过是解释此话源流，是王维的字才奇怪。”
“柳大师一意孤行，只有情绪不讲事实，连画上的解释之语都不肯细看。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年的鉴宝眼光都活到狗身上了吗？”
柳边山提了三个错谬，李秋一一辩驳，关键是还有几分道理，众人都信服了几分。
而那柳大师刚把气理顺，此时又受刺激，太阳穴青筋暴露，怒到了极点，气喘吁吁，一口气又差点喘不过来。
夏砥就在画前，听到李秋的话，赶忙仔细阅读那些蝇头小字，这才搞懂了这幅画得前世今生。
他抬起头，见众人都盯着自己，遂点点头：“确实，这幅画上有说源流，多半是真的。”
这句话并不大声，但激起的浪花却非常大。大家听他说完，立刻如炸开了锅一般。
这时，无论讨厌还是欣赏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中岳李秋的名字被他们记在了心里。
甚至有些本就不太喜欢柳边山的人，开始科普起了他的黑历史。
原来这“悔见中岳山边柳”还有一重含义，是说这柳边山毫无信誉，见利忘义。
当年有不少人家将自己的传家宝送给他鉴定，他不仅收取高额费用，有时候明明是真还故意说假，将来人手上珍宝用赝品的价格收购。
但不久后，别人总会听说他从某处淘到了一件真迹，这真迹还偏偏是不久被他鉴定为假的东西。
这些事流传甚广，但一来柳边山名气太大，二来总见不到苦主，所以，也当是一个都市传说。不过有好事者就将他称为“善变留”，意思是真宝贝千万别找他，不然一定被截留。
柳边山虽然老了，听不清大家在议论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对众人表情的观察。他也知道，如果今天不妥善处理，一世英名就将毁于一旦。
正在这时，他与夏琦眼神相接。一人担心名声，一人害怕失败，两人瞬间达成了共识，今天一定要扳回这局。
只见那柳边山往桌上一趴，夏琦立刻呼叫起来：“柳大师，柳大师，你怎么了。”
嘴上叫唤着，脚上也没有停，立刻就来到柳边山旁边，只听那柳边山轻声说了几个字：第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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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还是要看第三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