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头顶传来威严却不失沉稳的询问之音,栩?佯装镇定,俯身清声道,“回皇上,臣媳正是栩?!”
“抬起头来!”
不容质疑的命令,栩?唯有顺从的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闪耀刺眼的金光,待适应后,她才看清穿金丝龙袍的男人。
他约莫五十多岁,两鬓微白,略带银丝的长发用嵌玉金发冠束起,奢华却没有半点庸俗之感。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他倍添神采,精神奕奕。只是那眼角深深的沟壑,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沧桑和辛劳。
栩?探究皇上的同时,他也正细细打量着她,一抹欣赏之色打破了他脸上的沉郁,他展颜称赞,“好一个灵气逼人的姑娘,怪不得老三定要娶你为妻,果然是知书达理、伶俐秀雅。呵,不愧是栩相悉心调教的女儿啊。三媳妇,既然都嫁给了朕的儿子,以后也就随他也叫朕父皇吧!”
他如普通父亲般语气平和,并没有栩?想象中的那般跋扈冷酷难以接近。她心中一动,乖巧道,“是,父皇!”
皇上点点头,抬手道,“都平身吧,来人,给齐王和王妃赐坐!”
“谢父皇!”流宇帛和栩?依次坐在流宇汲夫妇之下。
皇后一直都面带笑容,温和的看着栩?。见她言谈身姿颇为眼熟,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顿悟的冲皇上说笑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皇上,您瞧,这齐王妃眉宇间是不是有几分像莲妃?同样坚挺的西域鼻子,灵秀飘逸的神韵!”
“是吗?那朕得好好看看!”皇上几分好奇,目光如炬,仿若洞察一切般审视着栩?。
当看见她面上无邪笑容时,他不禁暗暗摇了摇头。栩?和莲妃外表虽像,心性却大不同。
栩?左顾右盼的眼神是神采飞扬的,她的安静也只是这一时。而莲妃则不同,她的冰冷是与身俱来的,如同雪山上那千年不化的冰雪。纵使他倾尽一生柔情暖意,她也不肯为他消融一寸。
皇上不知想什么去了,有些呆愣,许久都不移开视线。栩?被他瞧得实在是别扭,低头暗想自己长着一张大众脸,长得像某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瞅来瞅去吗!
她犹犹豫豫的正想说话,却听申公公略带欣喜的高音突然响起,“莲妃娘娘到——”
“母妃……”流宇帛低声脱口,好似自己紧张失口,又好似在提醒木讷的栩?一般。
栩?寻声而望,只见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一位从容淡定女子款款而至。她一身素纱长裙,长可及地,羽纱层层叠叠,被橘黄的宫灯照彻,染成一片金黄色,明亮夺目,赛过了皇后的锦缎凤袍,华丽天成。
如果说皇后是牡丹,雍容华贵的话;那么莲妃就该是雪莲,由天山而来,冰清玉洁。
她就是以一曲《秋水》情定天子,荣宠三十年不衰的莲妃娘娘?!
栩?心中惊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帝王独宠她一人。
眼前的她,就如画中走出的圣女一般。年逾四十,却从她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岁月痕迹。她肤白如雪,明眸皓齿,虽然只着简单羽衣,却也美得让人无法直视,惊为天人。
“爱妃,过来朕身边坐!”还不待莲妃问安行礼,皇上便腾出一半金丝龙榻与她同坐,那可是连结发皇后都不曾有的待遇啊!
栩?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为妻为妾并不重要,有爱才最珍贵!
看着皇上对莲妃莲妃体贴入微、容颜勃发的摸样,她便知他是爱莲妃的。也许给不了她母仪天下的最贵是身为帝王的无可奈何,但能与他这般亲近,共享龙榻之人的又有几个?
“谢陛下!”
莲妃拖着长长的裙裾坐到皇上身侧,面上有些骄傲,也有些睥睨众生的霸气,却没有半丝喜悦。仿佛这一切并不是恩典,而是理所当然!
在莲妃春风得意的光环下,皇后就显得萧瑟凄凉许多。她贵为皇后,却独自坐于一旁的软榻,看着自己的夫君对别人痴心不悔,还要大度从容,面颊带笑。这该是怎样的一份气魄和隐忍?
也许皇宫女人都是坚毅深沉的吧!若不然又岂可在这布满阴谋诡计的深宫,步步为营生存至今?!
皇后拂了拂她的凤袍,那凤穿牡丹的绣文大气最贵,她抬头冲莲妃微笑,发髻上摇曳生辉的金饰闪闪发光,“莲妃妹妹来得正巧,刚刚本宫和皇上还说到你来着!”
“说到我了?”
“是啊,不仅谈到你,还提到了你的新儿媳呢!你看看,老三的王妃是不是和你有几分神似?”
“新儿媳?”莲妃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明白。
第三章 初入皇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