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听枫在厨房问岑母对任伽奕的第一印象。
岑母说:“这人谈吐不像干粗活的,很有礼貌,看着也稳重。”
“那您觉得他还不错?”
“有个问题。”岑母忧虑,“他长得太好,我怕小心拿不住他。”
任伽奕一进门,这个问题就开始困扰岑母。她好奇岑心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等见到任伽奕后,她惊艳之余只剩担忧。任伽奕的长相外型超出她的预期。她知道任伽奕一定很招女孩喜欢,自家闺女哪儿能是对手。
“小心也漂亮呀,您怕什么。”方听枫宽慰,“我觉得最主要看他对小心的心意。男人要是变心,可不管长得好不好看。”
“这倒是。”岑母将信将疑地附和。
两人正说着,岑衍突然提高音调,言语尖锐。
“你既然愿意帮小心,我们作为交换给你介绍更好的工作,你有什么不愿意?”岑衍没见过像任伽奕这么傻的人。他开的条件比送外卖强百倍,他不明白任伽奕有什么理由反对。
任伽奕回:“我可以帮岑心,但你为什么要干预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和帮岑心没有任何冲突。”
“你的工作不固定,没法形成小心能习惯的时间表。”岑衍不容置疑地说,“而且假如你想跟小心有进一步发展,你这工作能养活她吗?”
进一步发展?任伽奕挺意外岑衍的转变,沉默思虑。
岑衍以为占上风,又多说了几句,横竖让任伽奕辞掉送餐的工作接受他的安排。可他不知道任伽奕来岷城本就是为了摆脱家里的控制,现在要被他摆布,这事没可能。
方听枫走到客厅说岑衍:“你又开始了,能不能听听人家的意见。”
岑衍不想让步,“我要为小心以后做打算,不能只为眼前。”
岑父听不下去,打断他俩:“行了。每个人都有自由,我们不能为别人做决定。”他又对任伽奕道:“我这儿子太溺爱妹妹,说话没轻没重。我替他说声对不起。”
“没关系。”任伽奕礼貌回复。
岑父又道:“我觉得你说的对。但你先不用急着回答,可以考虑考虑。”
“不瞒您说,我来岷城只是想做点我想做的事。您的条件很好,但不适合我。”任伽奕直接婉拒,“我答应您就会帮岑心,其余附加条件不必了。”
“你这人真是油盐不进!”岑衍提高三分音量,有恼火的迹象,被方听枫拉走。
“少说两句吧你!”方听枫掐岑衍后腰,恶狠狠瞪他。
岑衍被掐得嘶嘶抽气,不自觉拉高话音,“这人多大点儿出息!”
岑母也要训岑衍两句来着,楼上忽然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一顿乱砸。她暗道不好,赶紧上楼。
岑衍也反应过来,几步跟岑母后面。
方听枫忙朝任伽奕招手:“快快快,小心又闹脾气了!”
任伽奕轻蹙起眉,得到岑父的应允才和方听枫一起上了楼。
三楼统共两间房,一间是岑心的卧室,一间是岑心的工作室,合起来是一个大阁楼。
卧室这间屋顶有扇一平米大窗,阳光恰好透过倾斜的窗户洒在鹅黄色的床褥上,屋内配色明亮,装饰偏简洁。这本是一间很温馨的卧室,此时却满地狼藉。
琉璃罩台灯砸在床边碎成好几片,有两片沾着血,旁边洒了一滩牛奶,也混了点鲜血。一排小脚印顺床尾到对面的工作室,血迹也从地板到地毯又到还没用的画布上,整个工作室被岑心砸得乱了套,桌子后面的手工架子也空了。凡是岑心能拿得动的物件,全在地上躺着,七零八落。
“快去拿医药箱!”岑母冲身后一喊去拉岑心反被甩开,撞在书架上。
岑心正在撕速写本,满屋子飘纸屑,脚下的奶白色地毯被她踩出一个个重叠的前脚掌血印。
岑衍扶起岑母,伸手按住岑心的肩膀往怀里带,想控制住她。岑心抓住画架掀翻在地,隔开自己和岑衍的距离,顺手将飘窗上的毛毡手工盒打翻,钉子剪子都掉了出来,她挪一步就能踩到上面。
“小心!”岑衍放柔声音试图让岑心冷静,“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答应你,你别动。”
岑心面无波澜地盯着他,长发凌乱,配上她一身纯白荷叶睡裙,显得有些可怕。
任伽奕一上楼见到这一幕,先让方听枫进门,怕现在露面刺激到岑心,但岑心看到他了。
冷冰冰的面容立刻松动,岑心朝后退一步,离着钉子只有两三厘米的距离。
“你别动!”任伽奕和岑衍同时出声,惊到方听枫和岑母。
令人意外的是岑心忽然蹲下,她将脸埋在膝盖间,双手环抱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小团。
岑衍第一反应拿起撕得不成样的速写本将剪子和钉子拨远,蹲下检查岑心的伤口。可岑心的脚面压得结结实实,他根本看不到,又放轻声音和岑心商量。岑心好似被伤到的刺猬,团成一团,不管他怎么说就是不给反应。
“您去拿药箱。”任伽奕对方听枫说完进门道:“我跟她聊聊。”
岑母很后怕,退到屋外让岑衍出来,留出空间给任伽奕和岑心。
第二十九章 快快快,小心又闹脾气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