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便笺纸其实有各种各样的颜色,红的绿的黄的都有,可是白念苏却只偏好白色一种,所以每次买了便笺纸后,那些彩色的都会被她丢弃,只留下白色的那部分使用。
而现在,面前被打开的文件夹里放置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几乎每一页都有一种白色便笺纸在做注解,因为字太小,靳遇珩看不真切到底是怎样的字迹。
当白念苏发现靳遇珩一直在看着文件夹的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一颗心也开始狂跳起来。
她的面色平静无波,泰然自若地把候子言的信息页夹进去,然后将文件夹归置到了原来的地方。
白念苏看着靳遇珩,淡淡地问道:“靳先生,怎么了?”
听到有人喊,靳遇珩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一抬头对上了桌子对面的人的目光,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是想要从中揪出什么东西一般。
“没什么。”
面对他的否认,白念苏的心落了下来,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白小姐也喜欢用纯白色的便笺纸?”
白念苏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靳遇珩的问题,却捕捉到了他刚刚那句话里的关键信息:“也?靳先生也喜欢?”
靳遇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
白念苏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随着周围时间的流逝,那只手慢慢收紧,胸腔里的空气开始一点一点被挤出,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可是白念苏却鬼使神差地爱上了这种明知故问的感觉,她没有马上起身,而是慢慢往前探了一下,她逼视着对面的男人,那双眸子黑沉,如深夜的海,她曾让自己在那里面溺死。
“不是你,那是谁?”
简洁干脆的六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破开的不是过往与如今,而是靳遇珩翻滚如潮的思绪。
他看着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还有那双眸子,良久,答道:“一个故人。”
白念苏突然感到颓唐,支撑着身体的力气像是破了的气球被尽数抽干。
故人。
终归不过是一个故人罢了。
说完那四个字之后,靳遇珩脸上的线条微微有些紧绷,语气里也带了一丝隐隐的冷意:“白小姐,都处理好了吗?”
白念苏显然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她微微抬眼,语气淡淡的:“请叫我白老师。”
“都处理好了,下周一带孩子过来上课。”
靳遇珩站起身,眉眼清淡:“那就麻烦白老师了。”
说完之后便带着候子言朝门外走去,刚一转过身,就听见白念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靳先生,你和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靳遇珩转过头,白念苏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支笔,轻点着桌面。
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意味:“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白念苏沉默了一瞬,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靳遇珩带着候子言离开了。
白念苏在办公椅上坐下,余光瞥到从文件夹底部冒出来的那些白色便笺纸的小尾巴,思绪开始被越拉越远。
和靳遇珩在一起的那几年里,他忙起来的时间算是比较多,而时音总是会在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去捣乱,比如揉揉他黑色蓬松的头发,抑或是故意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撑着手看他,一看就是半小时。
第十一章 一个故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