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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炸裂的脆响,震得海面的冰层都裂开细纹,细纹中渗出的海水刚接触空气便被冻结,右手的三枚铜钱同时崩碎,化作三道横贯天地的魔纹,魔纹如活物般扭动,掠过雷柱时,紫黑雷霆竟被强行拆解,成了滋养他魔功的养料,顺着纹路钻进他的袖袍,所过之处,布料上的星轨图案都亮起幽暗的光,光中浮现出无数星辰陨落的轨迹;雷柱里的怨魂则被魔纹碾成金色的粉末,簌簌落在他肩头,像落了场诡异的雨,粉末接触他衣襟的刹那,便化作细小的魔影,钻进布料的缝隙里,让灰布长袍上渗出点点黑斑,像溅了墨的宣纸,黑斑扩散的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银光。
     任逍遥瞳孔微缩。
     这通天自在魔的路数与元始魔主截然不同——元始魔主的魔气带着怨毒与执念,如烈火般灼烧一切,却终究有迹可循,能被生灭之力找到源头,如同燎原之火总有最初的火星,那火星便是他对天地不公的怨恨;而眼前这道身影的力量,却像无孔不入的混沌,既吞噬法则,又能扭曲法则,方才铜钱转动时,连他指尖的生灭光纹都险些紊乱,仿佛连“生”与“灭”的界限都被模糊,让“存在”与“虚无”开始重叠,连他对自身气息的感知都出现了刹那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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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逍遥,”通天自在魔抬起头,兜帽下的阴影里闪过两道猩红的光,那光芒不似魔火,倒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井里沉着无数星辰的残骸,残骸上还沾着混沌的灰,灰粒中藏着宇宙诞生前的死寂,“你能用生灭之力净化魔念,那能净化混沌本身吗?”
     他猛地抬手,东海的海面突然竖起千丈高的黑色水墙,水墙的厚度竟能看见对岸的礁石轮廓,却又扭曲得不成形状,仿佛隔着块被打碎又勉强拼合的镜子,镜中的世界既熟悉又诡异,礁石的阴影里藏着无数扭曲的人影。
     墙身里嵌着无数被扭曲的时空碎片:有元始魔主少年时的桃林,却开满血色的花,花瓣坠落时化作修士的断指,指缝里还夹着经文的残页,残页上的字迹被血浸透,却仍能认出“慈悲”二字,那字迹扭曲挣扎,仿佛要从纸上挣脱;有渔民儿子的船帆,却燃着永不熄灭的魔火,火焰里飘着儿媳未织完的渔网碎片,网眼里还缠着婴儿的襁褓,襁褓上绣着的平安锁图案已被烧得焦黑,锁孔里渗出黑色的泪;甚至有任逍遥自己在悬空岛打坐的虚影,虚影的眼中淌着黑色的泪,泪珠落在裂痕里,竟让三叶草的叶子片片枯萎,叶尖的金光化作黑色的烟,烟中还能听见叶片卷曲的声响,那声音像极了濒死的叹息。
     “这天地的秩序,本就是最大的枷锁。”水墙朝着悬空岛的方向轰然压下,带着碾碎一切法则的凶威,墙缝里渗出的黑气落在海面上,竟让海水倒流,鱼群头朝下尾朝上地疯狂游动,鳞片都因违背本能而脱落,脱落的鳞片在空中化作细小的黑蝶,蝶翼上印着扭曲的人脸,那是被黑潮吞噬的生灵最后的表情;“你护的这些生灵,不过是困在秩序牢笼里的傀儡——老渔夫念子是痴,妇人制药是执,连那株三叶草,也逃不过生灭的定数。”
     任逍遥背后的生灭气旋再次亮起,青金色的光芒中,那圈混沌灰白愈发清晰,像在光焰里裹了团未化开的雾,那是他触摸到天地本源时留下的印记,雾中能看见无数生灭循环的微缩景象:花开又谢,潮涨又落,人生又死,每一个瞬间都透着秩序的庄严,“混沌生秩序,秩序亦能化混沌。”
     他望着压来的水墙,突然想起元始魔主消散前的眼神——那释然里,或许藏着对秩序的另一种答案,那答案并非毁灭,而是接纳。
     当年桃树下的少年曾问师父:“若天地不仁,为何要护?”师父答:“正因不仁,才要在秩序中种出仁。”
     师父的声音带着茶气的温热,拂过耳畔时,与此刻灵脉大网传来的暖意重叠,那暖意里藏着无数生灵的祈愿,像无数根细线,将他与这天地紧紧相连。
     “混沌生秩序,秩序亦能化混沌。”他一步踏出,身影已立于水墙之前,脚下的海面泛起青金色的涟漪,涟漪中浮现出无数生灵的气息,有渔民的汗味、药草的清香、孩童的奶香,每种气息都带着鲜活的生命力,掌心的光纹与灵脉大网相连,大网瞬间绷紧,网眼间流淌的光芒里,浮现出无数生灵的剪影:老渔夫刻平安结的专注,刻刀在木头上留下的每道痕迹都泛着微光,光里藏着他对儿子的祈愿;妇人晒药草时的温柔,指尖拂过叶片的动作轻得像抚摸婴儿的脸,动作里裹着对病患的怜悯;孩童追逐海鸥的笑靥,笑声落在海面上,激起细小的金色浪花,浪花里盛着纯粹的欢喜,“你说秩序是枷锁,却不知这枷锁里,藏着多少甘愿的牵挂。”
     水墙撞上光网的刹那,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强光中竟生出细小的黑洞,又瞬间被金光填满,黑洞湮灭时传出婴儿初啼般的脆响,那是新的秩序诞生的声音。
     黑潮与金光交织处,时空竟开始折叠——渔民儿子的船帆突然从魔火中挣脱,化作白鸟掠过水面,翅膀上还沾着火焰熄灭后的灰烬,灰烬落在海面,化作细小的鱼苗,鱼苗摆动着尾巴,带着新生的活力游向深海;血色桃林里冒出新芽,顶开断指长出淡粉的花,花瓣上还留着经文的字迹,字迹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金光中浮现出修士诵经的虚影;连任逍遥的虚影都抬起头,眼中的黑泪化作清泉,滋润着枯萎的三叶草,让叶片重新舒展,透出翠绿的光,叶尖还顶着颗露珠,映着悬空岛的晴空,晴空下有孩童追逐嬉戏的身影。
     “你要战,那便战。”任逍遥的声音透过光网传出,带着生灭法则独有的沉稳,仿佛能定住翻滚的时空,声波所及之处,扭曲的时空碎片都泛起规整的涟漪,涟漪中浮现出“生”与“灭”交织的符文,“让你看看,这天地秩序里,藏着怎样的力量。”
     光与暗的碰撞在东海之上掀起惊涛,浪头拍击光网的轰鸣震得云层翻滚,露出后面更广阔的苍穹,苍穹深处竟有星辰的碎片在坠落,又被某种力量托起,碎片坠落时的轨迹,在空中画出生灭的符文,符文闪烁间,竟让周围紊乱的法则重新归于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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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是生灭法则与混沌魔念的终极对决,是秩序与虚无的碰撞,连躲在深海的鲸魔都未散尽的残识,都在这股力量冲击下瑟瑟发抖,蜷缩在海沟的最深处,不敢探出半分气息,它残存的魂核里,映出无数被净化的怨魂正朝着光网飞去,像扑向黎明的飞蛾。
     光网与水墙的角力愈发激烈,青金色的光芒与墨色的潮涌不断碰撞、撕裂、融合,每一次震颤都让东海的海底裂开细密的纹路,纹路中涌出的地火与海水相遇,激起大片白雾,白雾在光暗交织中化作无数细小的光茧,茧中裹着被扭曲的时空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血色桃花变回粉嫩的原色,断指化作飘落的花瓣;燃烧的船帆褪去火焰,露出洁白的帆布,上面还留着儿媳绣了一半的鱼纹;任逍遥的虚影拭去黑泪,露出平和的面容,指尖滴落的清泉让三叶草抽出新的嫩芽,四片叶子上分别浮现出“生”“灭”“序”“空”四个符文。
     通天自在魔袍角的星轨突然亮起,残缺的北斗第七星位置竟渗出浓稠的黑气,黑气在空中凝成一柄锯齿状的魔刃,刃身流转着混沌的灰光,朝着光网最薄弱的节点斩去。“秩序的修复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嘶吼着,声音里第一次染上怒意,那些被修复的碎片像针般刺痛了他对混沌的执念,“看看这些生灵的本质——老渔夫的牵挂会随时间腐朽,妇人的怜悯救不了所有人,孩童的欢喜终会被世事磨平,连你守护的灵脉,终有枯竭的一日!”
     魔刃斩在光网上的刹那,任逍遥背后的生灭气旋突然暴涨,青金色的光芒中浮出无数细小的光点,那些光点是天地间所有生灵的“念”——有渔民对丰收的期盼,有修士对大道的追求,有草木对阳光的渴望,甚至有蝼蚁搬运食物时的执着。这些念力汇聚成河,顺着光纹涌入光网,让被魔刃斩出的裂痕瞬间愈合,甚至反推出一道更炽烈的金光,逼得通天自在魔连连后退,灰布长袍被金光灼出数个破洞,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被灼烧的星轨印记。
     “你说的腐朽、局限、消亡,本就是秩序的一部分。”任逍遥的声音穿透轰鸣,清晰地传入每个生灵的耳中,包括那些尚未开化的鱼虾,“正因为有尽头,牵挂才更显珍贵;正因为有局限,怜悯才更需践行;正因为会消亡,欢喜才值得拼命留住。”他抬手直指通天自在魔,掌心的生灭光纹化作一柄青金色的长剑,剑身上流淌着灵脉的符文与生灵的念力,“混沌生秩序,却不懂秩序里藏着的生机——这才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力量。”
     长剑破空而去,带着撕裂混沌的锐啸,剑风扫过之处,墨色冰晶寸寸碎裂,化作滋养海藻的清水;魔文被金光灼烧成灰烬,随风飘散成无害的尘埃;连老渔夫掌心扎入的木屑都被震出,伤口处泛起淡淡的金光,竟与当年儿子为他贴过的草药气息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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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通天自在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