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那年,我离开了东辰宫,离开了当曲。
当我只身一人坐上了一辆不知道方向的马车,我沉思摆在自己面前的第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该去往哪里。
既然走了,那便走的远些,我便用铜钱为自己的前程卜了一卦,它们落在地上,指向了东方。
这是第一次没有烛影怯陪伴的旅程,我感到些许孤独与不适,没了他帮我辨别方向指明杀意,我总是不知不觉陷入危险,只能拿着自己的本事去和恶贼硬碰硬。但很快我便强迫自己适应,我的双剑一天比一天锋利,若是说没了别人不行才是真正的荒谬。
这样的旅程就好像回到了曾经那般,唯独变化的是我自己,我失去了曾经的少年傲骨,逐渐隐瞒了自己的锋芒,也再不会像以前那般与偶遇的知己对酒当歌,惩恶扬善的事情依旧会做,但我只会在之后平静的离开,再也不留下自己的一丝痕迹。
这一路,我见到了在当曲见不到的景色,那些隐藏在繁华之外的危机与苦难逐渐显现,我开始用沉默的目光去重新审视我所看见的江湖。
营塞城,我走到燕陇东方留下的第一座小城,那里不知何时感染起瘟疫,郊外尸横遍野,形如枯槁的百姓用布蒙住口鼻,却仍然挡不住肆虐的病毒夺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本该派来医治瘟疫的医生被本地权贵扣留,原因竟然是他们的家主病入膏肓,宁救他一个,不顾城中数千病者。
我用烛影怯给我的符纸救了一垂死小儿一命,却救不了这城中其他感染瘟疫的百姓。
再往前走,又遇到了一片城池,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尘云坡。
尘云坡盛产燕陇一种罕见特别的手工艺品,名唤“尘云瓶”,此瓶做工极其复杂,又耗费人力物力,因此常年作为燕陇朝廷供奉与外交的首选礼物。
但因为都城连年要求尘云坡上供足够数量的尘云瓶,家家户户只能以生产此瓶为生,根本没有时间与人力去耕种粮食,等到年末朝廷下来人清点完毕,他们只能拿到极其微薄的报酬,手头剩下的粮食却难以过冬。
这只是我所看见的一部分,燕陇这片土地其实从不缺乏苦难,只是我们都将它们深深隐藏,再欺骗自己生活在一片被贤明圣上治理的天地之中。
每远离当曲一里,我便越愤怒那朝上的皇帝,他与他的爪牙啃食着百姓的血肉,却又将他们弃之于水火不管不顾。
大概是我这般在心里骂他时被他所知晓,所以当我走到燕陇东边境城池珑城的时候,我便遭到了那个狗皇帝赐下的报应。
那日头顶的日头正毒,我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坠冰窟,眼前的眩晕将我所看见的一切全部扭曲,我毫无预兆地晕倒在一片金灿灿的麦田当中。
营塞城的瘟疫到底感染到了自己身上,等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眼前正坐着一位朴素粗糙的农妇,却又焦急担忧的看着我清醒过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林娘,此时距离她唯一的儿子被江家活活打死,刚过去四月有余。
见我睁开眼睛,她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几个
第258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50)醒今朝梦(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