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野突然咳笑出声:34;那孩子给你们的糖霜...34;话音未落,贡院梁柱轰然坍塌,三百具童生尸骸如雨坠落。每具心口都钉着糖渍斑斑的竹笺——正是幼帝当年分给西海流民的糖霜配方!
太液池突然掀起三丈黑浪。幼帝攥着块红岩城寄来的焦糖块,正在池边堆沙塔。糖块触水的刹那,满池锦鲤翻起赤红肚皮,鱼鳃里钻出密麻的34;状元蛊34;幼虫。
34;陛下不可!34;白灵挥袖扫开虫群,腕间龙鳞却被幼帝突然抓住。孩子眼底泛起珍珠色龙纹:34;阿灵看——34;肉手指向池底,虫尸竟拼成北斗阵图:天枢位裂开地缝处,赫然现出李在野被倒吊的身影!
数尘的龟甲罗盘在此时炸裂。飞溅的铜片割破他掌心,血珠坠地凝成八个篆字:34;桂树焚根,龙血逆流34;。白灵突然踉跄跪地——她尾椎骨窜出半截龙尾虚影,鳞隙间渗出的金血正被池水吸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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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球球闯祸了...34;幼帝摸着耳垂渗血的鳞状擦痕,那是昨日偷玩祭天玉圭时刮伤的。西海码头的桂树根,红岩城的糖块,太液池的龙血——七星阵的杀招竟藏在孩童的无心之举里。白灵龙尾扫过池面,水幕中映出骇人景象:江南十二城贡院地宫相连的甬道里,十万卷《科举改制诏》副本正在自燃,火舌舔舐着铺满甬道的童生骸骨...
数尘的白衣在夜风里鼓胀如帆,他垂首凝视池中血字,任金鳞雨浇透肩背。“陛下可知七星吞龙局的解法?”龟甲残片在掌心旋成灰白漩涡,“需有真龙引颈入阵,噬尽八十一城怨气,方能在阵眼倒转时...”话音凝在半空——幼帝的龙纹目骤然暴睁,肉手猛地捅进自己心口!
血线喷溅如朱砂练,却在触池前被白灵龙尾截断。金红血珠顺着鳞缝滚落,凝成座微缩的“紫宸殿”。那殿门忽被撞开,三百个糖人书生鱼贯而出,每个手里都捧着燃烧的《改制诏》残本。
“阿灵的尾巴疼...”幼帝突然大哭着抱住龙尾——鳞隙深处,李在野的虚影正被黑沙锁链拖向地脉!白灵长啸震碎琉璃瓦,龙角迸出金光照亮池底:哪里是什么地宫甬道?分明是条由状元冠冕铺就的阶梯!每阶上都嵌着具童生骸骨,最顶端宝座竟由八十一个青铜卦象拼成,卦眼流淌的黑沙正吸噬着李在野的精魄。
红岩城地窟深处,黑影掐着李在野的脖子按向青铜卦象。“你的好皇帝用血画赦字呢!”沙锥刺破状元袍的刹那,卦象间突然涌出糖浆。幼帝的血糖雾霭笼罩地宫,三百骸骨手中的诏书残火骤然转青——那火里跳出无数糖霜捏的促织,啃噬锁链的沙沙声汇成震耳童谣:
“桂花糕,芝麻糖,蛀空黑塔见日光——!”
青铜卦象应声崩裂,黑沙逆流倒灌进八十一卦眼。李在野从血泊抓起块龟甲残片,在幼帝的虚影旁刻下血诏:“废黜世家贡院,江南童试改立草堂学分制。”卦眼喷射的黑沙柱捅穿地层,红岩城轰塌的贡院废墟上,糖浆裹着十万册《新学则》破土而出,封皮上金鳞雨凝成的幼帝小像正咧着嘴笑。
紫宸殿的晨钟撞响时,幼帝枕着半块龟甲酣睡。他胸前龙纹淡去处结着糖霜痂,脚下积着一汪渐次澄澈的金血。白灵龙尾卷着八百卷《新学分录》推开殿门,书页间簌簌落下黑沙——细看皆是烧焦的星链蛊残骸。
数尘踩着满地蛊尸铺成的路走来,手里捧的红陶瓮盛满糖浆:“昨夜红岩城有奇观,十万糖人书生立于草堂阶前——”瓮中浮出景象:李在野正将青衿披上焦骨,骸骨们掌心托着草编算筹,眼窝燃起金鳞火苗。
幼帝在梦里踢翻锦被,鼾声带着桂花香。他脚踝新生的银鳞在晨光中翕动,每片鳞都拓印着《新学则》的章节。白灵把浸透糖霜的布老虎塞进他怀里,那缝眼睛的丝线忽化为游动的金络——分明是紫宸殿前那汪龙血绘的“赦”字重生。
暮鼓响起时,幼帝把最后一粒糖霜按在池底阵眼。池水翻涌如沸,龙血在浪尖凝成个34;赦34;字,却终究敌不过地脉深处传来的、万千童生骸骨碰撞的咔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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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骚乱[2/2页]